玉兰在1965年3月26日的笔记本上这样写道:“帮我找对象是应该的,搞恋爱是正当的,但我都拒绝了。我认为过早地想这些问题,分散工作精力。有人批评我,这样不对。我的认识:你批评的不对。”她第二天又在笔记本上写道:“我的婚姻问题,计划第三个五年计划最后那一年解决。我认为,我的一生中,从体力、脑力、创造力,20岁至30岁,这是我一生中的黄金时代。我是毛泽东时代的青年,应该集中精力,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科学试验三大革命斗争中,为建设新农村贡献青春。”她在同年6月30日的笔记本上,还写了几句顺口溜,以抒发自己的情怀:“农林牧副展宏图,誓为革命种大田;谈情说爱尚有时,待到日月换新天。”
手持毛著、肩扛铁锨的吕玉兰。这张经典照片曾被多家报刊杂志采用。
玉兰在晚婚上经受的考验,又何止这些呢?
1966年6月,玉兰写的介绍自己人生体会的文章《十个为什么》,先后在《河北日报》、《人民日报》等海内外报刊发表,轰动一时。成千上万的热血青年,以崇敬的心情,纷纷给她寄来许多毛主席像章。表示学习和提问的信件,最多时一天达到83封。其中,还有一些求爱信。由于信件太多,玉兰工作又忙,她所在的下堡寺公社党委,就专门安排了两个人替她复信,一般信件都及时作了答复。但是,有一封特殊的求爱信,却叫玉兰为了难。
那是当年的8月,临西县委为了更快地培养玉兰等年轻干部,特地对下堡寺公社的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组成了由玉兰担任公社党委书记的“青年班子”。他们平均年龄30来岁,文化程度比较高,有好几个大、中专毕业生。不久,有个公社副书记,对玉兰表现出特殊的热情。他比玉兰大两岁,工作积极能干。由于他是大学生,条件比较优越,成为许多姑娘追求的目标。可他都不动心,偏偏给玉兰写了封很长的求爱信。
多年之后,玉兰还一直记着这封信的大致内容。她向我回忆道:“这封信写得很热情,意思是,你是当代青年的学习榜样。目前,我们在一个公社工作。你的工作,你的理想,你的为人等,都使我尊敬你、爱戴你,不知向你提个要求合适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总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已经年龄不小了,符合晚婚条件。我不知你对我有什么看法?我对你,是百分之百的满意。我要找了别人,又怕把‘玉’没了;但又怕等来等去,把‘砖’也耽误了。”
“人家对你那么痴情,话又说得在理,你该动心了吧?”我听了,跟玉兰开起了玩笑。
吕玉兰和在东留善固插队的知识青年谈心。自左至右为:孙秀蕊、刘宝慧、吕玉兰、白洁、贾梅玲等。
玉兰说:“那么多人给俺介绍过对象,俺都没有动心,一封信就要打动俺的心,哪有的事儿?不过,对这封信,俺还是挺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俺这个人,不管在什么问题上,总要好好地想一想,经过反复思考,才能下决心。他对俺的态度是诚恳的,文化程度比俺高,比俺大两岁,条件不错。但是,他要俺马上表态,意思是早点结婚。而俺刚到公社工作,上级交给的许多任务还没有完成,工作局面也没打开。俺想,还是要首先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俺的晚婚‘五年计划’不能变。另外,俺们刚到一起工作,互相也不了解,应当多了解一下再说。所以,俺当时没有给他答复。”
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又有一些人不断地给玉兰介绍对象,他们中既有地方领导和部队干部,又有大学生和技术员,但都被玉兰婉言谢绝了。因为她从1968年开始,又先后走上了县、地、省的领导岗位,工作十分繁忙。她想,等把县的工作搞上去了,把地、省的工作熟悉了,再来考虑个人的婚姻。
玉兰一再制定她的“晚婚计划”,通过新闻媒介,一时传为美谈。后来,周总理也知道了这件事,多次予以表扬。据玉兰笔记载,1970年6月23日晚,周总理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即将启程前往朝鲜访问的中国代表团时,就曾提到这件事:“我们还是要提倡计划生育,晚婚晚育是个好办法。今天,在座的有两位,一位是吕玉兰,一位是王海容,就是晚婚的代表。应当号召年轻人,向她们学习。”不几天,周总理在首都机场欢送来访的朝鲜代表团时,又提到:“吕玉兰是中国妇女晚婚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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