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名字要蘸着血写 用刀刻在青铜上 有些歌要用心去唱 像唱神曲、圣经 那么有些诗呢 要跪着写 献给感动我的悲壮…… ——题 记
我是从历史走出 抵达现代的人 过去和现在拼成我的身躯 阴阴阳阳拼成我的灵魂 一些或隐或现的事物 总是召之即来挥之不去 那是镰刀和斧头相交汇于一面旗帜的 憧憬 那是旗帜下集结的英灵们的感动 火焰般的霞色里 我看到生命的舞蹈 翠绿直挺的枝干和叶子 也会引导我思想生命的悲壮
我老了 但不像有些人老的童稚 专注钓鱼竿垂钓快乐 或去高尔夫追逐白色精灵的降落 而我常常凝视远方 那一片红 那一片红里的故事和情节 把它的某一缕某一褶皱 打开 怀想
号角又从云天外飘来 1935 黔西南 一个叫虎井沟的地方 它躲在困牛山的峰峦叠翠里 埋得很深 以至射穿万物的阳光 也没能发现它 它在历史之外 它在传奇之外 它在浩歌之外 它在光荣之外
默默发光
悲壮和悲壮惊人的相似 传奇和传奇惊人的相同 弹尽粮绝 走投无路 纵身跳下悬崖 像海鸥钻入浪花 只是一个在狼牙山 一个在困牛山 一个五位壮士 一个一百多红军 他们都是共产党的骄子 红旗下的热血男儿
一百多人的跳崖何等壮观 一百多只猛虎跳崖何等悲壮 一百多只雄鹰迭落 一百多串春雷炸响 大地收敛了他们 山峦托起他们 交给太阳 他们不死 他们是光的儿子
他们入注红六军团18师52团名册 长眠光荣的党旗上
他们是掩护主力部队后受难的 湘、桂、黔三省联军24个团 把红军砍成三截 像断蛇 然后一节节吞噬 红军被紧紧包围 像猎枪围住一只麋鹿 百死无疑
一次次突围 身后是悬崖
此时 我飞向困牛山 去看看那里的青草、山崖 去看看勇士们抛掷的石头和滚木 不 去揭开历史的厚土 用我的眼睛点燃英雄的名字 他们一定安祥
那时 时间都凝固了 石头攥出火星 他们不是一个一个跳下去的 他们像出早操 站成昔日的队形 他们是报了“一、二、三、四、五……”之后 被一一点名之后 被一声:“跳”的命令之后 跳下去的 军人自有军人的风采 赴死 也有军人的威严
我看了 我理解了 走向悬崖是一种骄傲 走向悬崖是一种坦然 走向悬崖是一种境界 走向悬崖是一种超越 必要的死同样彪炳历史 和敌人血刃下的死 同比天高
让我退回去 退回到长征 退回到烽烟熏烤的日子 我是他们中的一杆枪 尽管身后有我的送别和企待 有眼泪和爱情 我也去报数 向左看 也会跳下去 分享姿势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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