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春同学,1950年出生。是中央直属育英小学十一届三班的学生。他于1968年赴东北生产建设兵团,在兵团期间做过农工,营部通讯员,后选为兵团小学教师,由于教学生动出色,兵团提拔他为小学校长。
1973年由兵团推荐,赴淅江大学物理无线电系半导体器件与制造专业学习。那时正处于“十年动乱”时期的特殊年代, 谢永春同学如饥似渴的学习,他曾描写过自己“如一块干燥的海绵,尽可能地“吸收着知识的水分”。1976年,谢永春同学由浙大毕业分配到机械工业部自动化研究所工作。那时刚刚打倒了“四人帮”,推进国家工业化的工作百废待兴,谢永春以极大的热情,夜以继日地投入到自动化设计工作中,为整流电路,控制电路的元器件新产品的研发推广做了大量工作。
1985年,科学技术的风暴将计算机带入人们的生活,谢永春辞掉了工职,走上自主创业的道路,他与同道者一同成立了《多思软件公司》,并担任副总经理,主导并参加了军工用燃料电池的科研工作。后来他总结这段工作时说到:在国家和民族的成功崛起中,做了一份自己的贡献,看到今日的祖国之强大昌盛,我欣然了。
1998年,谢永春因鼻出血不止,被急诊送医,才查出高血压合并心脏病,之后发生过三次心梗,和一次脑梗,从2000年后,病情继续加重患上了糖尿病,肾衰,每周要进行二次透析,由于身体状况,无法承受正常的工作,谢永春离开了他喜爱的工作。2015年,谢永春被查出患“印戒细胞癌”,又进行了二次大手术。疾病没有吓倒谢永春,他以顽强的毅力与疾病搏斗,在治疗中,他的坚强乐观,深深地打动了为他治病的医护人员以及病友们。同时读书,学习,写作,成为谢永春生命的支撑力。在他病重的几年里,他笔耕不辍,写出多篇深刻感人的记事散文如:《母亲》,巜回忆邓老》,和叙事抒情诗《水兵与知青》,他的散文意境深沉,诗句飘溢简练,用词生动不繁。
2018年12月28日,谢永春同学终因心脏衰竭,走完了他短暂的人生道路,他留给亲人们无尽的思念,也留给我们,他的同学一颗真诚友善,不屈的灵魂。
2018年12月28日,谢永春同学走完了他短暂的人生道路,这是育英学校同班同学左起 王东哈、陈虎、于四鹰在他的告别会上。
谢永春和他女儿
水兵与知青
谢永春
(一)
那一年, 你是一个水兵; 她是一个知青。 你回到了北京, 身上带着太平洋的海风;
她也回到了北京, 发辫上沾着白洋淀的水星儿。
在那个夏日的傍晚, 你们相遇在莫斯科餐厅,
你的头上有一颗 和克里姆林宫上一样的红星;
她的笑声 像涅瓦河上飞过的夜莺。
餐桌上 娓娓的话语就着冰激凌……
从《静静的顿河》 到《战争与和平》;
从《海军上将乌沙阔夫》 到保尔•柯察金;
从柴可夫斯基 到列宾……
不知不觉 已是玉兔东升。
月光下, 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伴随着你们一直到天明。
从此后, 你家的院子里 常见她的倩影;
她家的院门外 也常徘徊着一个年轻的水兵, 人们都把你当成了一个哨兵, 只是不明白—— 这院子什么时候归了海军?
公园的树林、河边的绿荫, 你和她多少次依偎而行。
夜阑更深,谈兴更浓, 不觉惊起了归巢的鸟儿飞鸣。
(二)
那一年, 你为了保卫那颗红星, 被摘掉了头上的红星;
而另一颗红星 却戴上了她的头顶。
她走进了军营; 你却被关进了劳改营。
在那漫漫的劳改岁月里, 你是如何地支撑?
除了坚定的信念, 还有她那娉婷的身影。
在那些日子里, 她曾使多少小伙子垂涎梦萦; 又有多少男人被她拒绝而抱憾终生, 恨不得跳河——冒充海军, 因为在她的心里 早已有了一个水兵。
(三)
那一年, 你和她大胆地辞掉了工作, 做起了买卖—— 开饭馆、卖快餐、搞运输、攒摩托…… 特立独行。
你开的公司声震京城; 她卖冰棍儿也出了名, “冰棍儿——三分一根—— 一毛钱三根——还找零!”
她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 压住了一街的叫卖声。
(四)
那一年, 你又被投进了监狱, 为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她领着年幼的孩子 相依为命。
白天, 她四处奔走营救;
晚上, 她独对长夜孤灯, 直到—— 泪无言、月无光、鸟无声……
但是, 高墙电网 隔不断你们相互的思念; 四季轮回也磨不掉 你们彼此的真情。
你们坚信总有一天 会高墙崩、冤狱平, “百二秦关终归楚”, “吹尽狂沙始到金”。
(五)
你们一同经受了 多少风风雨雨;
又一同走过了 多少艰难的历程。
昨天的少发红颜 虽不再, 今日里因风为雪 情更浓。
在她的眼里, 你永远像那个 攻打冬宫的水兵── 英俊而年轻;
在你的眼里, 正值妙龄。 她永远像那个从莫斯科郊外 采蘑菇归来的女学生──
(六)
这一年的夏日里, 一个华灯初上的傍晚,
你和她又一次 来到了莫斯科餐厅。
红星还是那样红; 月光还是那样明; 晚风还是那样轻……
来吧, 再尝一尝这冰激凌; 来吧, 再谈一谈当年的憧憬; 来吧, 再唱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来吧,水兵, 来吧,夜莺……
(七)
这就是你和她的故事。 也许你和她 就在我们当中,
那么, 就让我们祝福你和她 带着这爱情故事,
一路同行, 相伴终生。
注:该诗是写给一位友人的。
毛主席来啦
谢永春
1958年暑假里的一天,我正在南八栋东边小山的树丛里玩耍(我家当时就住在南八栋,最近的玩处只有东边的小山坡和山坡东边那块“飞地”)。
在骄阳似火的夏天中午,最好的玩耍处,一个是东边的那块“飞地”里(当时那块地已经被我们农村工作部收回了,作为试验田,种满了庄稼,主要是玉米,长得又高又壮),这块地里原来,几个碉堡都已经被弄掉了。
前几天,在这块地的东北角面向大马路边的地方,立起了一块白色的大木牌子,上面用红油漆写着两排字,上一行字小一点儿:“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下面一行是三个大字:“试验田”。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立这块木牌子。也许是防止外面的人进入,因为里面有人看着,连我们都进不去。以前,我们经常进去撅玉米杆儿,而且专挑根部发紫色的,当成甘蔗吃(甘蔗是华南一带的产物,运到北方不易,各家都不富裕,很难吃到),我们把有些甜味的玉米杆儿叫作“甜杆儿”。我们每撅断一根玉米杆儿当甘蔗吃了,这棵玉米上边尚未长熟的玉米棒子也就都毁了。
“试验田”里的玉米都长得又高又大,“甜杆儿”也甜。据说是专门种植的优良品种,所以用专人看着,其他人是不允许进去的。
因此,我们只好选择靠近那块“飞地”西边的小山坡上的低矮树丛里玩耍。
这个地形很有利,可以随时观察玉米地里的情况,看地的人一但离开,我们就可以进入玉米地里撅“甜杆儿”吃了。
那天中午时分,我们玩兴正浓,突然看见(我们在小土山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万寿路口以及邮局和合作社还有四机部第十设计院)六七辆小轿车由复兴路东面拐进万寿路,又有三辆车在合作社的北边转到四机部第十设计院对面的试验田边上停住了。
那都是“胜利”牌的小汽车,有浅绿的和淡褐色的,外形很像“甲壳虫”小汽车,是档次很低的车,相当于如今的“捷达”车。每辆车的车窗里都拉着窗帘。看起来里面坐的不是一般人,可是我们平日里在院里见到拉窗帘的车都是部长以上乘坐的吉斯和吉姆高档车。
这时,前面的三辆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我们都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那是毛主席呀!
当中有没有周总理,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毛主席的身边是胡志明(我当时还以为他也是中国的领导人)。
一行人走进了“试验田”的玉米地。
这时我看到十号院的方向开来了我们机关的一辆“吉斯”和两三辆“吉姆”车,还有几辆普通的黑色小轿车,后面还有许多院里的人小跑着跟着车后面,向我们这里来了,院里的车队都顶着头停在“胜利”小轿车的前边,车上下来了几个副部长(有没有邓子恢我记不清了),也跟着进入了“试验田”的玉米地,与毛主席一行人汇合。
我们也都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
毛主席看见我们这些孩子,就招呼我们到他老人家的跟前去。
我们到了距毛主席他们一行人三四米的地方就停下来了,只有几个胆大的孩子走到跟前,毛主席就问他们几岁了、上几年级了、学习成绩怎样等,这些孩子都回答说学习成绩很好,都是五分。其中有个成绩差的孩子,好像是贵权。事后我们一直在说他欺骗毛主席。
部长们和院里的人们来,与毛主席攀谈了起来,我们只好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
毛主席一行人在玉米地里转了一圈,就出去了,由于进入玉米地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可能是怕把玉米碰坏了吧。
看玉米地的人把我们也赶了出来。
我们站在小山坡上目送着毛主席的车队离开,院里的车队和跟着来的人们也都原路返回了。
整件事的过程中我的心都在急促地跳动着,我虽然平日里生活在北京城里。但从没亲眼见过毛主席,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看过毛主席。
他老人家,高大魁梧,满面红光、对院里的干部们和蔼亲切、谈笑风生,同时还不时地侧过身与胡志明交谈几句。
之后我就激动地转告了那天没去看见毛主席的人和学校里的同学们。回家后又说给父母听,其实他们也去了。听他们谈到,毛主席说我们的玉米长势良好,只是要防止快成熟时产生“黑包病”,是一种玉米杆上的像瘤子一样的大圆球,表皮是白色的,里面都是一些黑色的粉末和些虫子(我曾拨开看过),就如同现在的打印机磨粉一样,是一种玉米上常见的病。
果然,不久“试验田”里不少玉米上边都长出了“黑包病”。
大家都说:毛主席真伟大,料事如神,这回是我们亲身体验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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