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1977年初,我和小李喜结良缘。1978年春天,我的父母来看我和他们的外孙,与亲家聊天时,婆母再次提起“五月大扫荡”,提到了那位曾经救过她却始终找不到的陈志坚大哥。老爸这时才把当年陈伯伯的经历和眼前的亲家联系起来。他告诉婆母他知道这件事,也谈起为这件事陈伯伯所受的委屈。他还告诉婆母,陈伯伯如今在某部工作,与他的妹妹一起生活。婆母请老爸帮忙,她一定要见见这位救命大哥。
那年秋天,我们搞了个家庭宴会给陈伯伯庆寿,老人们终于相见了。没等我父亲引见完毕,婆母就已经泪流满面,她几乎扑到陈伯伯怀里,泣不成声地说:“大哥,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便像小姑娘一样放声痛哭起来。陈伯伯眼里含着泪,轻轻地拍着婆母的肩膀小声说:“培蕊,不哭,咱们不哭啊。”所有的人都掉泪了,房间里一片唏嘘之声。我们这些晚辈也流下了眼泪,这泪水饱含着敬重和快乐,为我们父辈纯洁的战友情谊,也为他们迟到的相逢。
后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婆母跳山的事情,曾被写成文学作品,续后的事是我独家披露的。若不是文化革命,陈伯伯决不会去找婆母,在他看来,救助战友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我仅以这篇小文安慰尚还建在的婆母和纪念已经逝去的陈志坚伯伯和我正直的父亲。
高永云 2012年7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