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行来到七里荫岭下的庾岭镇(庾家河),中共鄂豫皖省委和红二十五军领导人召开第十八次常委会议的地点是镇上杨家“春永茂”药铺西屋,在靠近镇头的街边。现在的屋子已经改建,不是原样了。在这里,由省委书记徐宝珊主持,中共鄂豫皖省委做出了《关于创建新苏区、新的革命根据地的决议草案》,同时决定立即创建鄂豫陕省委。
“春茂永”药铺临街的门口,挂着“中共鄂豫皖省委第十八次常委会议旧址”牌匾。因为现在的屋子已不是原样原貌,其实是不适宜称为“旧址”的。下图是丹凤县委史志办提供的“春茂永”药铺老照片。
现在屋子里已布置成展室,红二十五军的军旗挂在最高处。其中展示关于红二十五军的资料图片大多是药铺主人杨文聪及其后人用心收集的。
墙上挂着庾家河街战斗经过要图。
药铺里展示了一条宽板的长条板凳,当年徐海东受伤昏迷后躺在这个板凳上接受治疗。
药铺主人杨文聪老人已于2011年3月过世,现在是他儿子杨青山接班,管理维护着今日的药铺,向前来参观的人们讲述中共鄂豫皖省委第十八次常委会和庾家河战斗的历史。此外,杨青山是音乐专科学校毕业生,擅长作词作曲,他自发创作了有关红二十五军的歌曲几十首。他是庾岭镇中心小学的英语、音乐教师,教镇上的孩子唱这些歌曲。
我们是重走长征路的,杨青山老师穿上红军衣装,一定要为我们演唱他的作品,他自拉自唱,一连高歌3首,底气十足!
庾岭镇(庾家河)这里还有一个重要事件,就是红二十五军为了使长征途中的群众更加了解红军,以“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政治部”的名义起草并油印了《什么是红军》的传单。该传单由时任军政治部主任的郑位三撰稿,军政委吴焕先审稿,时任红二十五军政治部宣传科长的刘华清亲手刻印。(注:也有说,刘华清当时还不是科长。)解放后发现的一份完整的该传单保存在郧西县档案馆里,成为“镇馆之宝”。
《什么是红军》全文——
红军是工人农人的军队,红军是苏维埃政府指挥的军队,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红军的基本主张是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农民。工人增加工资,实行八小时工作制。驱逐帝国主义,推翻国民党的统治,建立工人农民管理政权的苏维埃政府。
红军里面的人,都是工人农人贫民士兵的出身。因为他们能代表穷人的利益。红军里面不要豪绅地主资本家当兵。因为他们是剥削压迫穷人的。红军里面的待遇是平等的,指挥员(军长、师长等)与士兵的关系绝对没有像国民党军队的官长那样辱打士兵,克扣军饷的事情。总而言之,红军是代表穷人利益的,国民党军队是代表地主、资本家利益的。不过,国民党军队中的士兵也是穷人的出身,所以红军欢迎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到红军中来。
红军与穷人关系特别亲爱,红军所到之地,欢迎群众谈话,欢迎群众开联席会。红军一到那地就没收土豪的粮食东西分配给穷人,帮助穷人免除一切捐税,不交租,不还高利贷。
中国有红军已经八年了,现在中国的红军总有八九十万,行动在十几省的地方,大部的红军是在江西和四川。全国红军的总司令是朱德同志。
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遗队政治部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十日
中共鄂豫皖省委在庾家河召开十八次常委会议后,开始了创建鄂豫陕革命根据地的工作。在之后的八个多月时间里,红二十五军长征步伐不再是一直向西,而是在根据地的范围内,东东西西、南南北北地来去,包括几次大迂回。常见的红二十五军长征路线图里(如下),都没有绘出此时期红二十五军的步伐,路线只标示入陕后的战斗地点三要司、庾家河和离开鄂豫陕革命根据地的会议决定地丰峪口(沣峪口)。
我们重走红二十五军长征路是一定要在当年的鄂豫陕根据地里寻访的,这样,我们的行程也就东东西西、南南北北地来去了,根据现今道路的情况,按照“不走回头路”的原则进行选择,但这样和红二十五军长征事件、地点的时间顺序就不能完成吻合了,好在和我们重走长征路“尽可能多到达红军长征地点”的原则还是吻合的。
离开陕西商洛市丹凤县庾河镇,我们到龙驹寨(丹凤县城所在地)寻访。
红二十五军自庾家河战斗后,并未如敌所料直奔丹凤县城,而是在5个月后(1935年5月),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初步建成的形势下,东返到洛南、商县、商南、卢氏等四县边区活动,继而进占龙驹寨。(注:龙驹古寨,豫陕各一,在豫西的称之“东龙驹寨”,在陕南的谓之“西龙驹寨”,即丹凤县县城所在地。)
丹凤县县委史志办的师虹副主任和办公室的同志们尽其所能为我们提供了详尽的介绍和意见。
当年红二十五军在龙驹寨整训一周。县城里有多处红二十五军的遗迹遗址。
龙驹寨有丹江,自古以水旱码头闻名,南北货物航运曾经相当发达,旧有河街二条、正街一条,分布着数百家过栈行、骡马店、骆驼场、银钱铺、发贷行等商店及“十大会馆”、“十八座庙宇”。今河街已为水毁,正街仍尚有船帮、盐帮、青器帮、马帮会馆及城隍庙、紫阳宫、金山寺等古建筑。
龙驹寨城外,北有海拔955.9米的鸡冠山(凤冠山,死火山堆,至今山顶尚有古寨);东有鹿池城,古称东寨;西有古城岭,古称西寨;南有寨子沟大寨。四寨为龙驹寨之四廓,有屏障。
在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许多将领的回忆录中,都提到了这个龙驹寨,他们忘不了在此打土豪补充给养、改善生活的深刻印象。
由于红二十五军连续重创杨虎城的陕军警备第三旅和第二旅,杨虎城的“围剿”无法进行下去了,他只得等待蒋介石的中央军和张学良的东北军开进他的地盘来“围剿”红二十五军。在中央军和东北军开进陕南并摆开阵势之前,红二十五军在龙驹寨抓紧整训。
在整训中,不仅抓紧训练,而且徐海东亲自对俘虏进行教育,有时一天要给俘虏讲几次话,并且看望俘虏伤兵,组织俘虏会餐和看戏,教育他们穷人不能打穷人,要团结起来,争取自己的权利。这样,争取俘虏中的进步分子加入红军。徐海东讲话经常引用的,就是红二十五军政治部于3月10日印发的《告国民党士兵书》。此时,红二十五军扩大到3700多人,抗捐军、游击师扩大到2000多人。
红二十五军军部设在离水旱码头不远的船帮会馆,并在船帮会馆开会和演出。我们先去船帮会馆,就在丹江桥头,牌楼上有匾额“明王宫”。船帮会馆内外都没有相关于红二十五军的标志。
进入会馆内,回头看,牌楼背面是高架的戏台,红二十五军在此开会和演出的场地。红二十五军长征队伍中的“七仙女”(7位女兵们)都在此登台。
我们出会馆,走上丹江桥,寻找当年红二十五军在龙驹寨整训时,在河岸边的训练场地。可是现地没有标志,我们不知道训练场地的确切位置,只能猜测性地对着水陆码头的附近河岸边拍照。今非昔比,大兴土木,肯定没有当年红二十五军训练场地的原貌了。
走过丹江桥,对岸竖立着李先念的高大塑像。这是李先念同志在中原军区(解放战争时期)时的光辉形象。
我们往回走,来到船帮会馆后墙外的中街,询问得知,中街有两处教堂,一个是天主堂,一个是福音堂。红二十五军军部当年驻地是福音堂,并且军领导人程子华、徐海东、吴焕先曾经在这座教堂里暂居养伤。当地人对教堂的认知差别很大,出租车司机把我们带到的是一处教堂,中街上又有两处教堂。好在天主堂建筑特征很明显,用排除法后,我们继续边走边问,才找到了不显眼的福音堂(临街的门口没有标志)。
这处临街的门是不开的,要走侧门。这个院内不仅有福音教堂,还有居民住户,所以侧门是常开的。
进得这个侧门,迎面就是“福音堂”三个字(教堂的侧门)。不过,整个福音堂都已改建,没有原来的模样了,也没有看到红二十五军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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