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晚年阅读的新印的大字线装书,大致就是来源于以上所说的这三个方面。
还需要说明的是,前面说的毛泽东在最后五年的时间里,先后读了129种新印的大字线装书。但是,这不等于说,毛泽东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就读过这129种线装书。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老人家身边还一直放着许多其它古旧线装书和多种大字本书刊。如《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红楼梦》和《水浒传》等中国古典小说,《梦溪笔谈》和《续古文辞类纂》等古文辞赋,《古今图书集成》和《太平广记》等类书和丛书,还有古诗词曲及评论、人物传记、语言文学等许多的经、史、子、集类的中国古籍。从卧室的床上、床边的桌子上,到会客厅里的书架上,沙发旁边的茶几上,在他老人家晚年日常生活、活动的主要场所——中南海游泳池住地,几乎到处都摆放着他老人家已经阅读过和正在阅读的数千种大字线装书。这些书籍,他老人家只要有时间,随手拿起来就读。有些书,到底翻阅过多少次,连他老人家自己也是难以说清楚的。毛泽东晚年在中南海游泳池的住地,就如同是书籍的海洋,这129种新印大字本线装书和其它数千种的古籍图书,一直伴随着他老人家走完了人生的最后路程。这129种新印的大字线装书,虽然仅是毛泽东最后五年读书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毛泽东藏书中的一滴,然而,它在毛泽东晚年的读书生活中,却铸成了深深的印记。它是研究毛泽东晚年的读书生活最珍贵的史料之一。
为晚年的毛泽东联系印制大字本线装书,是我们当时非常重要的一项日常工作。对于我们来说,这又是一项全新的工作。起初,我们为毛泽东管理图书报刊资料,天天接触的主要就是书。从为他老人家查找图书、借阅图书,到为他老人家购买图书、保管图书,每天的主要服务工作就是围绕书在图书馆、毛主席书库、书店里跑来跑去。为了做好为他老人家的服务工作,我们当时也曾下了许多的功夫,学习钻研有关图书的分类、图书的保管和使用等知识,熟悉毛主席书房的存书情况。可以说,主席的存书和主席阅读、批划过的书我们都非常用心地一册一册翻阅过。有的我们曾先后翻阅过许多遍。特别是主席常看的和爱看的一些书,放在什么地方,有几种不同版本等,当时我们都是一清二楚的。工作的实践,使我们有机会接触各类各种图书。因此,对我国浩如烟海的古籍图书知识有了一定的了解,对图书的保存和使用有了点入门。
自从为毛主席联系印制大字线装书开始,我们的工作任务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日常工作的联系范围来说,在这之前,我们主要是与图书馆、书店等方面打交道,而联系印制大字线装书,主要与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和有关的出版社、印刷厂等打交道。过去,主席要看什么书,或者要查找什么书,告诉我们之后,找到给他老人家送去就完事了。现在,他老人家要看什么书,找到之后,如果是小字本的,就要去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联系印大字线装本,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根据原书的类别安排到有关的出版社和印刷厂,有关的具体问题,我们还要与出版社、印刷厂甚至各个生产车间联系。那时候联系印制一部书,几乎每次我们都要在中南海、国家出版事业管理局、出版社、印刷厂之间往返许多趟。联系的范围明显地扩大了。也因此结识了出版、印刷行业的一些同志,为我们后来的工作也带来了一些方便。从工作的主要内容上来说,过去,我们每天做的工作主要是查书、找书、借书、还书、购书、管书等等,现在,除了这些之外,还要联系印大字线装本。印出之后,除送主席的之外,还要按主席的指示妥善包装好之后分送给当时中央的领导同志和有关方面的同志。说到联系印大字线装书,这是我当时很为生疏的工作。书,我们是天天见的,也是天天读的。但是,书是怎样印制出来的,特别是大字线装书是怎样印制出来的,也就是说对书刊生产的全过程及其各个环节的工作情况等等,当时我们都知道得很少很少。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既没有这方面的实践,也没有到过印刷厂看过书刊的排字、制版和印刷。一本书,从发稿到成书中间要经过那么多的程序和环节,特别是要经过那么多人的手,这是我们当时都不清楚的。因为要天天跑印刷厂,所以也有机会了解印刷厂各车间生产的情况。对字体、字号、排字、制版、上版、印刷、校对、清样、付印、装订等有关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感性认识。如果说,后来我们对出版印刷行业的工作情况有点了解的话,那么,与这段时间的工作实践是分不开的。
随着工作内容的变化,我们当时每天的工作量也都显著地增加了。因为当时联系印的大字线装书,许多都是主席等着看的。所以,差不多每次他老人家都要求我们:“快些印,印好一册送一册。”大家知道,一部平装书,重新排印成大字线装本,往往要装订成几个分册、十几个分册,甚至几十个分册。因为他老人家等着看,印刷厂印装好一册,我们就去取回一册。如果印成几十册,印一部书,我们就要往返印刷厂几十趟。为保证毛主席尽快看到书,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同志几乎是不分白天黑夜地工作着。对于我们来说,这一段小小的经历在我们的心中是永远不会忘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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