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的威信是干出来的!”我在采访玉兰的事迹时,许多同志这样说。是的,玉兰在领导乡亲们建设家园过程中,付出了大量汗水和心血,可歌可颂的事迹,何止造林固沙一件呢?她在谈到这样做的体会时说:“做领导工作,实干省很多劲,实干是最省力的领导。”
吕玉兰和社员们一道平整土地。
1956年夏,麦子长得好。开镰的头天晚上,玉兰给社员们开了会,讲明快收快打的意义,号召大家起五更开镰。社员们举手赞成。
雄鸡刚叫二遍,玉兰就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出了门,叫了东家喊西家,叫起南邻喊北舍,然后下了地。她一直和小伙子们开展竞赛,自己很快窜到了前边,打了头镰。天亮了,一位眼尖的小伙子看了看玉兰,立即喊起来:“喂——,都来看呀,佘太君挂帅了!”
大伙儿一看,都“哄”地笑了起来。玉兰开始不知道笑啥,也盲目地跟着笑。这一来,人们笑得更欢了,有的笑弯了腰,有的笑出了泪。
这一下子,可把玉兰闹傻了眼。这时,一位姑娘跑过去,扯着她的上衣大襟,说:“玉兰姐,你怎么穿这件衣裳啊?”
玉兰低头一看,不觉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她起得过早,摸黑错穿了奶奶的大褂子,活像戏台上古代将帅们穿的战袍锦服一样,晃来晃去,逗得人们乐了好大一阵子。
1957年冬,合作社组织抗旱打大口井,玉兰要领着一伙妇女下井。一些有封建思想的老年人看不惯,不同意妇女下井。他们说,那不是送死呀,不沾弦!还有的说,过去打井,妇女就不能到井上去,妇女要是到井上去,井就得打“偏偏”(打歪了的意思)。
这些都没挡住玉兰。别人还没下井,她先下去了。打井的活儿真不轻闲。井下,人站在泥水里,猫着腰,又是挖泥,又是装土,不一会儿,就累出了一身汗。当时,正是寒冬腊月,她穿着雨衣,上来冻得直打哆嗦。有人就说:“玉兰太傻了!别说女的,就是男的,也是尽挑那些傻不愣的小伙子下井。”还有的说:“玉兰下井,真像个疯子,不像个妮子样!”
玉兰没听这些,仍然坚持打井。井打成后,她问那几位老人:“井咋样?”
老人齐声称赞:“好!”
“没打偏偏吧?”
“没!”
“不是说妇女不能下井吗?”
“哪个妇女敢下井,就数你玉兰呗!”
在玉兰的带动下,其他妇女也纷纷下了井,并组成了“妇女打井队”,一连挖成好几眼井,在抗旱中起了不小作用。她通过带头下井,得到了这样一条认识:“当领导,自己不带头干,不接触实际,就没有真知,得不到经验,只能人家说啥是啥。这不是领导人,而是被人领导,很难得到真经。”
吕玉兰和社员们一道打井。
1958年秋天,临清同全国一样,“大跃进”正在升温,又刚实现了人民公社化。社里为夺取第二年的农业大丰收,大搞土地深翻。担任公社副社长的玉兰,将孙秀兰、杨盛兰、文秀兰、孙大芹、杜玉芹、孙秀芹、修玉芹、刘桂芹等本村妇女召集到一起,开了个“齐心会”,成立了“四兰五芹深翻队”,发动大伙儿开展劳动竞赛。她们下了“战表”,宣布“立擂”,倡议各村的“铁姑娘”、“硬汉子”都来“打擂”。经过五次“擂台”较量,都没能把她们打下来。
那天,一帮小伙子决定采取“车轮战”,玉兰她们一点也不示弱。她上身只穿一件汗背心,下身的裤子挽过了膝盖,就这样,汗水也是不停地流着。
秀芹的手上起了两个大泡,玉芹的手被磨破了,谁也不吱一声。
玉兰把肩膀上的白毛巾扔了过去,说:“垫在手上。”
玉芹说:“你呢?”
玉兰说:“俺的手没事。”
眼尖的秀兰说:“还没事呢,都快变成红锨把了。”
玉芹说:“反正俺不垫,给你!”
她随手又扔给了秀芹,秀芹又扔给了盛兰……最后传到桂芹手里。桂芹顺手往玉兰肩上一搭,说:“还是留给你自己擦汗用吧!”
经过一番拼搏,她们终于夺得了“打擂”的胜利。“四兰五芹深翻队”的事迹,很快闻名全公社以至全县。
吕玉兰和社员们一道挖井框。
当时,玉兰在笔记本上,曾写下许多豪言壮语,来抒发自己大干社会主义的热情和胸怀:“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带头干。”“跃进上去,向沙土进军!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武松打虎的勇气,忘我的劳动,拿出少活十年的劲头,来搞大丰产运动!”……
我手头有一份中共邢台地委党校1966年2月在东留善固办学习班时,党校工作人员采访当年的大队长王守增的谈话记录。他着重谈到了玉兰当时的表现:“1958年‘大跃进’,那阵儿搞大协作,吕玉兰带领俺村青年,成立了一个‘火箭连’,俺也参加了,俺俩都是负责人。那时候,俺们常到外村去支援种麦。缺牲口,就靠人力挥锨掘地播种,拼着命地干。”接着,他讲了一个玉兰在中秋节支援外村种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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