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洪祥同志上杭县泮境乡元康村人,11岁就远离家门,随堂兄伍福祥(大革命时期任上杭县委组织部长)、伍梦祥来到龙岩铜砵纸寮当雇工。虽然人小体弱,凭着他的勤恳,第一次赚到些菲薄工资,做了一套黑洋布汉装,这在当时还是相当时髦的服装。年底过年还带回一块银元交母亲补贴家用,母子都异常兴奋和激动。1928年6月,当时才14岁,在龙岩小池当雇工,听说傅柏翠在上杭蛟洋搞农民暴动,他便回到上杭,11月在村里参加铁血团,翌年以铁血团发展为农民自卫队,参加家乡暴动,从此便走上革命道路。
1934年10月红八团政治部主任魏金水负伤,转移到地方养伤,不满20周岁的伍洪祥以青年科长身份挑起政治部主任重担。1935年初首次离开团长、政委独立带领红八团三、四两个连队到岩、永、靖边打击敌人。大约在那年初春,伍洪祥率队伍从内十八乡陈坑出发,晚上通过龙漳公路及龙津河,第二天早晨3点左右来到铜砵,由四连派出军事哨班向山塘(即山后)警戒,发现山塘驻有敌人,伍洪祥得到情报后,立即命令部队占据有利地形,随即双方展开激战。当双方吹起冲锋号,才从号声中得知大概是自己人,伍洪祥命令暂停开枪,要号兵询问对方,才证实了是自己的部队,而且正是他急于寻找的红九团。红九团是由团长吴胜和政治部主任赖荣传带领的一个加强营。红军主力长征后红八团、九团都与上级失去联系,彼此间也无法联络,所幸这次遭遇,只打伤几个人,没有人牺牲,意外相逢,自然格外高兴。但因铜砵离龙岩城只有一山之隔的25华里,目标显露,红九团又急于要从万安返回岩、连、宁边区,所以两个团领导只能开了个简短的联席会议,约定今后加强联系,尽可能争取打通连成一片,彼此呼应。
红九团走后,只有伍洪祥带领的红八团部队驻扎山塘,当时思想有些麻痹大意,没有估计民团会这么快到城里去告密,敌人会这么快调集重兵进剿。往日驻城的八十师主要保护其交通运输线,很少出动1个团以上兵力攻打红军,这次确实出人意料。
据《伍洪祥回忆录》记载,他自己回忆了几十年前的这场战斗:
“我们驻扎在山后村的第二天早晨,敌人集中1个旅(编者注:约两个团)的兵力向我们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这是红八团深入敌后活动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敌人兵分三路向我们包围攻击,另外还出动了1个营的炮兵和3架飞机配合他们的地面攻击部队,轮番向我们猛烈轰炸。幸亏我们驻地背靠高耸入云的大山和茂密的森林,依靠森林的掩护与敌人作战。
经过一天的激战,我们伤亡50多人。主要是被敌人飞机轰炸和炮火猛烈轰击,二连一个排全部壮烈牺牲。敌人从山下向上猛冲,被我们杀伤200余人。我们背后是一座大山,悬崖峭壁,到天黑以后才找到一条崎岖的小路撤退到了石山园。当晚敌人占领山后村,群众遭到严重摧残。
石山园是个小村庄,10多户人家,还有七八个纸槽。这里地形很好,只有一条路通往铜砵,易守难攻。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天,组织了一个临时医疗队,在岩西北区委的帮助下,伤员安置在附近一带山林里治疗,处理好善后事务以后,我们于第二天离开了石山园。”
伍洪祥老人虽然经常回到龙岩,八十年代末还兼任闽西大学名誉董事会会长,有时曾一年几次视察闽大,但未曾提起要回铜砵旧地重游。一直到了六十多年后,他老人家听说当年红八团有个叫“荷包仔”(即陈景清)的儿子陈勇跃在石山园内开发旅游区,才萌生了旧地重游的念头。因为那场战斗是当时震惊闽西较大规模的战斗,他表明了红军主力虽然北上远去,但仍有可以抵挡敌人成团成旅大部队进攻的战斗队伍留在南方。敌八十师师长早就吹嘘龙岩的共产党已被赶尽杀绝了,想不到自己部下反被红军打得伤亡200多人。况且对伍老来说也是终生难忘的首次指挥战胜敌人的战斗呀。所以他对随员说我很早就想去石山园了,没想到还有当年四连老战士的儿子陈勇跃还在那里开发创业。
陈勇跃的父亲陈景清外号“荷包仔”,由于作战勇敢打枪又准,团长丘金声便把他留在身边当警卫员,他是1991年4月才逝世的,生前与王胜少将曾是上下级的战友,王胜将军曾任红八团参谋长。他每次到龙岩都提起“荷包仔”,说他的这位老战士眉清目秀,光亮的圆脸常挂着笑容。当年每有战斗任务总是他化妆女人,挽着菜篮,藏着短枪,出没在白土、南阳坝、永福等地的墟场上,出色地完成侦察任务。“荷包仔”给将军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枪法,在十八乡莱家山的一次比武中,只有他双手举枪,两条电线应声而断,受到团长邱金声和政委魏金水等领导的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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