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连山的脉胳里穿行
    头顶不时传来来自远方的召唤
    有一种声音在遥远的云际震响
    灵魂脱壳而高飞
    力量与坚毅并肩前进

    祁连山，你明晃晃清清亮亮的雪山
    那天，我从你的脚下戈壁滩上走过
    旋转的蓬草滚过我的脚边
    锋利的石子滚过我的脚边
    我想到雄鹰的翅膀，想到云的翅膀
    70年前曾发生的壮烈进军，演绎眼前
    当红军翻越，奔赴陕甘的时候
    它们像旁观者，斜视一队头戴红五星的队伍
    任他们跌倒，爬起来，再跌倒
    雄鹰飞走了
    白云飘走了
    队伍没有散，他们抱得更紧
    唱着仅有的一支歌
    向祁连山深处挺进

    山下就是平坦
    山下就有清泉
    他们为什么要与悬崖、与雪峰、与艰险为伴
    寒冷不能再寒冷了
    他们依然走向
    因为山下，戈壁上有马家军的匪军把守
    枪口瞄准一颗颗红五星
    他们只有选择人间的困苦
    翻越祁连雪
    翻越生命的至高点

    朦胧中走来
    一个个手拄木杖的军人
    他们因疲惫、负伤、患病而掉队
    祁连山收容了，并没有温情
    无限的苦难向他们袭扰
    初春的冷风编织成细细的刀刃
    剐刺着早已裸露的身体
    饥饿掏空了肠胃，野果子已难寻找
    不时有人摔倒，昏迷在岩石之上
    莽莽祁连山啊，是一条死亡之海

    “杀马！”这惟一的求生伙伴
    在生死关头也忍泪舍弃了
    朝夕相伴的战马，你奉献吧
    把你的灵魂升上高天云游大苍
    远离祁连的无边苦难
    一位战功显赫的将军
    把受伤的警卫员藏进好心的农户
    他独自一人乞行，向东，向东
    他知道，马家军和红军的仇恨，水与火
    敌人撒网在祁连山，石头过刀，房屋过火
    梳子式的清剿连兔子也不得逃生

    牺牲这个幽灵，随时抵达
    没有子弹的枪一件件拆散摔下悬崖
    红星奖章藏进山洞
    只留一枚指北针，它是行动的指南
    避开敌人的清剿，躲进山下的丛林
    沿一条毛道行走，匍匐在黑夜的翅膀下
    向东，向东
    踏过的石头冒着火焰

    在祁连山的脉胳里穿行
    头顶不时传来来自远方的召唤
    有一种声音在遥远的云际震响
    灵魂脱壳而高飞
    力量与坚毅并肩前进
    陕北，延安，就在眼前闪现
    奇迹就在不可能的情境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