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征出发就在家门口,长汀军民难舍难分
1934年6月国民党分兵六路同时向中央苏区腹地进攻,由博古、李德采取“六路分兵”,“全线抵御”,红一军团、红九军团奉命抗击国民党东路军第二路军6个师由朋口、连城向长汀推进之敌。在林彪、聂荣臻的统一指挥下,采取运动防御,诱敌深入方针,在长汀南部的温坊战斗中,虽然打了一个胜仗,歼敌2000,俘虏2400余人,缴获各种枪炮1800余末(门),子弹40多万发,但局部的胜利,改变不了红军整体上的被动局面。9月28日红九军接军委电令,将防务交给红二十四师,全军撤至长汀南部钟屋村休整。涂通今受军团卫生部指派,去长汀四都后方医院动员伤病员归队。第二天,把能归队的30多人编成三个班,回到钟屋村。9月30日下午3时,九军团接到命令,全军团继续西移,经古城往瑞金,8日到达瑞金武阳,10日再往会昌珠蓝埠方向转移,10月16日由会昌向南进发。涂老说,其实,九军团的长征就从这里开始了。部队从长汀出发时,罗炳辉军团长对大家说:“敌人的炮火打到瑞金的大门口了,我们一年的苦战失利了。今晚我们就要离开长汀,做好出发的准备。”群众听说红军要走,川流不息来到驻地。区、乡苏维埃干部挑来一担担布鞋、草鞋,有许多鞋上还沾有泥巴,显然是刚从脚上脱下来的,他们说:“来不及做了,把这些穿过的也带上吧,行军打仗少不了它哟。”还有的妇女拿着碎布和针线,看见那个战士的衣服破了就说:“同志哥,脱下来缝几针吧!”真的是难舍难分。长汀县一个苏维埃干部只好站在凳子上大声喊:“乡亲们,红军有任务,不要耽误他们的时间了。红军走了,党没有走,红军还会回来的。”
三、长征途中,医生也是战士,只是多一份工作
长征途中,涂通今是红九军团兵站医院的一名主治医生。由于敌人围追堵截,各部队经常都要战斗,有战斗必有伤亡,从战斗中抢救下来的伤员,没有地方后退,不论轻伤、重伤,都得就地处理,并随队行动。涂老说:作为红军医生,实际上同样是一个战士、一个指战员,加一份工作,要治疗别的伤病员,打仗的时候我们同样在前线,卫生队离伤病员多远呢,就是隔一个山,这个山头是敌人的话,打仗冲锋的就是战士,我们就在山脚下,打仗负伤了能走的就走回来,走不回来的,我们就要去前面把他抢救回来,从前面接过来治疗抢救,抢救以后再往后运,能走的就尽量跟着走,跟着轻伤连一块走,轻伤连多半是跟着卫生队一块走,中等的伤就抬着,实在危险的就寄在老百姓家里,寄在穷人家里,给他几块光洋,另外药品器材留够,当然,只能给我们有的,我们没有的也给不了,比如止痛药我们就不能多给。毛主席说长征是播种机,就包括伤病员在内,留下来的伤病员,有的成了游击队的领导,把各个地方的游击队搞起来了。
长征是超强度的长途行军,而涂通今所在红九军团又走在整个部队的侧翼和后卫,行军就更多于其他部队。作为医护人员,不仅要进行军前的卫生教育和卫生宣传,抓好行军中的饮食卫生工作,还要做好掉队人员的收容,以及宿营地居民卫生情况的调查。每到一个地方,先调查了解有什么流行病,然后向同志们提出预防办法。俗话说:“治病不如防病,”积极预防,减少病号,既保证部队战斗力,又能节省非常紧张的药品。所以长征途中,也规定了许多注意事项,如,“行军不准喝生水,出汗不准脱衣服,路上不要什么都乱吃。一个吃,一个喝,要讲卫生,所以长征中卫生人员,要到前面去打前站,前面的管宿营,长征要休息,如果条件许可,行军60里的话,30里路要设一个休息站,动员老百姓烧开水,要调查水干不干净,敌人会不会放毒,这些都要注意。另外长征途中常常发生脚痛,脚痛的时候到了宿营地,一定要用温水泡脚,如果你不泡脚,以后脚就肿起来了,他就走不动了,这个脚是非常要紧的。
长征中最困难的是前站和后卫,一般兵站医院都是在最后的,看看有没有掉队的,掉队的里面有没有伤病员,能治的赶紧治,收容队里有医生、有护士、有担架队,伤病员实在走不动我们就给他背点东西,帮忙背背行李,再走不动就用担架抬,担架太少了就动员老百姓,老百姓没有就自己抬,自己抬自己背,是常有的事。九军团到达贵州湄泽时,军团卫生部召开会议,总结长征以来行军作战中卫生工作,按部队发病率少和不丢伤病员这两条标准评选模范卫生单位,涂通今受到兵团卫生部表彰,并升任为军团司令卫生所所长。
涂通今告诉我们:长征途中,最困难的是做手术,环境恶劣,缺少药品,千方百计想了很多办法,用盐水代替碳酸水洗伤口;动员干部交出棉被、床单,蒸煮消毒后当药棉和绷带用;把羊毛绒搓成毛球当上药的捻子……用芒硝治痢疾、用苍术、荆介治伤风感冒、用柴胡治疟疾、用猪油熬硫磺软膏、用“拔火罐”治腰酸腿痛……很多手术本来是可以做的,但是没有办法做,只能做一些小的急症手术,如止血、缝合、取出子弹和碎骨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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