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参加长征,但他们的死都与长征有关。
当他们的战友们还在北上抗日的漫漫长路上艰难远征时,他们的生命征程却在长征的出发地走到了尽头。
他们没有分享到长征胜利的喜悦,更没有盼来他们曾描绘过无数次的美丽的新中国。
然而,每当我们唱起《国际歌》,每当我们读到《可爱的中国》《带镣行》,总会想起那些永远年轻的名字:瞿秋白、方志敏、刘伯坚。
作为未能参加长征的人,他们以特殊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精神远征。
瞿秋白——唱着自己翻译的《国际歌》走上刑场
分别5年,当父亲的面容再次出现在瞿独伊眼前,竟是绝照。
1935年的一个夏日,正在乌克兰参加夏令营的瞿独伊,从国际儿童院的同学手中抢过了一张《真理报》,上面赫然登着父亲的一张半身照片,再一看,竟是父亲牺牲的消息。
瞿独伊哭得休克过去。她不懂曾担任中共最高领导人的父亲为何牺牲,她只知道,她的“好爸爸”从此没有了。
从女儿记事的那天起,母亲杨之华就让独伊在对瞿秋白的称呼前面加上个“好”字,虽然秋白并不是女儿的生父。
将自己和爱人合誉为“秋之白华”的瞿秋白,像珍爱他们的爱情一样,爱着这惟一的女儿。
1928年,中国共产党第六次代表大会在苏联召开前夕,瞿秋白一家来到了莫斯科。此后的两年间,父母在共产国际上班,瞿独伊则先后被送入孤儿院、森林学校和儿童院。
与“好爸爸”并不多的相聚,在独伊的童年留下了清晰的印记:野花烂漫的季节,父亲带她到树林里采花,把花瓣夹在书里作书签;大雪中,父亲带着她去莫斯科郊外滑雪,还不时假装摔跤,逗得她咯咯地笑;每次来孤儿院探望,父亲总要带来她最爱吃的牛奶渣,每次离开,她总是送出很远,直到父母的背影看不见……
1930年,瞿秋白夫妇秘密回国。临行前,他们对女儿说,爸爸妈妈有事要去南俄,很快就回来。
善意的谎言让匆忙的分别更加匆忙。独伊没能与父亲再见上一面,甚至在回国前一天当杨之华去医院看正在发烧的女儿时,这个胸前别着“十月革命者”红星的小小革命者还责怪妈妈不遵守探视时间。
三口之家的团圆,从此不再。
瞿秋白女儿瞿独伊在福建长汀瞿秋白纪念馆开馆仪式上
直到40多年后,瞿独伊才从当年见证人的回忆中还原了父亲生命的最后片断——
1935年2月,中央苏区陷落前夕,瞿秋白在向闽西突围的途中被俘。起初,他自称只是医生,并寄信给上海的鲁迅希望设法保释,不料因叛徒出卖而暴露了真实身份。
当年6月18日清晨,福建长汀罗汉岭下白露苍茫。36岁的瞿秋白走到一处绿草坪盘腿坐下,向刽子手微笑说“此地甚好”,尔后唱着自己于1923年翻译成中文的《国际歌》从容就义。
瞿秋白留在世间最后的影像,是就义前在中山公园中山亭前的留照。照片上身着黑衣白裤、神态安然的瞿秋白,与瞿独伊记忆里身材消瘦、面色苍白的“好爸爸”形象,今天仍常常重叠在她的梦里。
儿时的独伊并不知道,父亲从20岁起就患上了严重的肺病。
如果不是因为患病而给了“左”倾领导者以留下的借口,他也许能够同红色大军一起走上险难重重却又充满希望的长征路。
1934年秋,中央红军在仓促中决定进行战略转移。被王明等人解除中央政治局委员职务已两年之久的瞿秋白奉命留守江西,任中央分局宣传部长。得知此消息后,毛泽东两次找到博古要求带瞿秋白走,却遭到拒绝。
瞿秋白放下整理好的行装,举起一年前在上海分别时杨之华送给他的酒杯,同李富春、蔡畅夫妇等默默话别。中央红军出发那天,他把自己的良马交给了长征队伍中最年长的徐特立。第二天,当陈毅派马要他去追长征队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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