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一家很慈善,对下人好,我不愿他们受刺激。”
俩人说着话,宗丽已把安大娘和小云接了回来。娘儿俩掀帘一看,差点惊叫出声来,大娘泪流满面对张前说:“这就是我儿子,他身上有两块胎记,一块在左边屁股蛋上,一块在右边大腿里子上,紧挨着小鸡儿。对不对?”
张前说:“对,一点不差!”
安大娘要立即过去认儿子,向儿诉说十年来想念之苦。王区长和张前都说:“不能操之过急,今晚就让他住在家里,我们先跟他说,然后相认不迟。”
安大娘和小云、宗丽等赶忙回家,收拾屋子,上次鬼子烧房没烧到这里就被扑灭了。但很久没住人,也到处是尘土了。
晚上雨停了,王区长和李峰陪他们到大娘家里,三间坯房外观陈旧,里边却是干干净净的,大娘给他们二人住的西屋铺上了新炕席,这是小云回来后,因她送信有功,区里奖给她的。
张前往炕上一坐说:“又回家了,有家真好!”
大宝说:“这哪是咱们的家,咱只是借住,不过,不知怎的,我也有一种亲切感。”
“这就是亲情感应,你就是在这间房子里出生的。”王区长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了。
“您说什么?我听父亲说,我们原来的家不是这个村的,怎么我会在这里出生?”大宝睁着惊奇的眼睛问。
张前就把张家领养他的全过程说了一遍。并说:“当时是我和老爷子把你抱走的。你不肯走,又哭又喊,又踢又咬,你看我手上还有你咬的小疤呢!”
“我还是不信,你们不要骗我,如果我不是爹妈生的,他们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这很简单,因为他们没儿没女,把你当成他们的亲儿子了,比亲儿子还亲,即人们说的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希望你养老送终,接续张家的烟火。”王区长接过话茬。
“你们说我生在这里,有什么证据?我的生身父母又在哪里?”大宝还是不相信。
这时宗丽和小云陪着安大娘走了过来。大娘说:“孩子,区长他们说的一点不假,证据有二:一是你身上有两块胎记,红颜色的,一块在左边屁股蛋上,一块在右边大腿里子上;二是你和你姐是双胞胎,她叫小云,你叫小风,从小就长得一模一样,现在仍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信你自己看看。你的生父有病没钱治,又成天挨饿受冻,死了。我就是你的生身母亲,儿啊!你让妈想的好苦!”大娘已经泣不成声。
大宝听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安大娘的腿哭喊着:“妈,我的亲妈,您为什么要把我送人?让不孝儿远离膝下。妈,爸爸没等儿子回来就走了,我连他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呜呜呜!妈,这些年您是怎么过的呀!妈!啊,呜……”他放声大哭,大娘紧紧抱着儿子,眼泪就像刚才的雨,倾盆而下。小云也抱着弟弟哭,边哭边说:“弟弟,你不要怨妈,当时咱家连草根都吃不上,把枕头里的荞麦皮都吃了,爸病着连口粥米汤都喝不上。我们不能一起饿死,妈才把你送人逃条活命。这些年妈说起你来就哭,每天做梦都在喊你,喊着哭醒……。不是八路军过来,我们也活不到今天……”三个人抱头痛哭,声撕气噎,经宗丽等再三劝说才止住。看在场的人,无不泪眼模糊。
大宝擦干眼泪说:“妈,我不回去了,我一个大小伙子能养活您,要不,姐姐出嫁了,谁照顾您!”
安大娘沉思片刻说:“不!你应该回去,你只知道照顾亲妈,张家的养育之恩就不报了吗?!妈虽生了你,却没能力养活你,不是张家你能有今天吗?一个人要讲良心,受人恩就得报,而且要千倍百倍地报。妈知道你活的很好就放心了,绝不让你做忘恩负义的事。你回去定要加倍地孝顺你的养父母和照顾关心过你的人。好好念书,将来给咱国家效力。做个像岳飞那样精忠报国的人,那才是妈的好儿子。”
大宝第二次跪了下来说:“孩儿谨遵母训,绝不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祖宗的事。”
安大娘把大宝拉起来,向他介绍了王区长、宗丽和李峰,大宝一一见礼。并让张前去买香烛、烧纸,准备到父亲坟上去祭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