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沙后,受湖南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校长徐特立的邀请,缪伯英担任了女师附小的主事(也就是校长)。在党内,她兼任中共湘区区委委员和妇委书记,同时参与省女界联合会的领导工作,秘密联络机关就设在女师附小。
回到家乡后,缪伯英立即投入革命工作。她与中共湘区委员会书记李维汉一起,组织了规模盛大的“湖南省民追悼孙中山先生大会”。会上,她通俗地介绍了孙中山的革命事迹和国民革命的主张。有人向徐特立偷偷反映新来的附小主事思想很“激进”,徐特立为她打掩护说:“思想比较进步是真的,激进则未必。”
1925年5月,青岛、五卅惨案发生后,缪伯英、徐特立领导长沙民众罢工、罢市、罢课,查禁日货,她还被推选为救济遇难同胞家属的济难会筹备委员会主席。1926年1月,担任国民党湖南省党部委员兼妇女部长的缪伯英,以湖南代表身份,参加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二大”,坚决谴责西山会议派的分裂行径。北伐军挥师入湘后,缪伯英率学生慰劳队、红十字救护队和女子宣传队奔赴前线,慰问和救护北伐军伤兵。
北伐军攻占武汉后,1926年10月,何孟雄从北京调任中共汉口市委组织部部长,缪伯英也被党派到武汉,公开身份是湖北省立第二女子中学训育主任,实际上是协助中共湖北省委妇委主任蔡畅开展妇女工作。
1927年秋,受党组织派遣,缪伯英与丈夫何孟雄一起秘密来到十里洋场的上海。何孟雄化名刘元和,表面上是韩昌书店的店员,在党内担任中共江苏省委委员;缪伯英化名廖慕群,在华夏中学当物理老师,实际担任上海沪东区妇委会主任。
“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上海一片白色恐怖,环境十分恶劣。缪伯英、何孟雄先在成都路小菜市场附近安家,但他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久住。
这天,两口子大“吵”起来。何孟雄“满脸怒气”冲出家门,就见缪伯英指着何孟雄大声喊道:“你今天离开这个家,就别回来!没良心的东西!”何孟雄头也不回地走了。“怒气未消”的缪伯英返回屋里,边哭边收拾东西,带上一双儿女——重九、小英两个孩子,也离开了。不久,他们一家在法租界汉壁礼路1225号“新家”又团聚了。除了经常搬家,缪伯英、何孟雄也作好了为革命牺牲的思想准备。缪伯英多次叮咛担任秘密交通工作的缪位荣(缪伯英族兄,同时兼管家务、带孩子):“我们如果有两个晚上没有回来,你就搬家,以减少不必要的牺牲。”
为了开展秘密工作,缪伯英除了教书,还要到工厂做女工的工作,时常天未亮出门,夜深才归,回到家也不能立刻就睡,还要照顾年幼的一双儿女。1929年10月下旬,积劳成疾的缪伯英染上了伤寒,被送进黄浦区汉口路515号德国人开办的宝隆医院25号病房。
缪伯英的病越来越重,医生也回天无术。生命垂危之际,缪伯英与丈夫何孟雄诀别:“既以身许党,应为党的事业牺牲,奈何我因病行将逝世,未能战死沙场,真是恨事!孟雄兄,你要坚决与敌斗争,直到胜利!你若续娶,要能善待重九、小英两孩,使其健康成长,以继我志。”年仅30岁的缪伯英,告别了她未竟的事业,抛下一双儿女走了。
缪伯英去世后,她的灵柩暂厝上海扬州会馆。1931年2月7日,化名陈方的何孟雄,在上海龙华监狱被国民党秘密枪杀。由于缪伯英遗体无人认领,扬州会馆迁址后,下落不明。重九、小英两个孩子,在龙华监狱关了一年多后,被送进了孤儿院。1932年日军进攻上海时,也失散在战火中,至今杳无音信。
缪伯英的生命只有短短的30个春秋,但她用生命书写了中国共产党第一名女党员的壮丽“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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