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者,名文常,字云卿,湘西桑植人也。少贫,务农,尝与小儿戏,有富家子羡保长威风,曰:“生当如是。”龙睥睨,曰:“吾誓为穷苦人打土豪。”年十三,纵马贩盐乡里,以豪迈直爽、嫉恶任侠著。
民国三年,追孙逸仙,入中华革命党。五年,率青壮廿一夜袭芭茅溪,刀劈盐局,夺枪十二,投身护国护法,蹑足行伍之间。十五年,列国民革命军,北伐,声显。
明年,擢二十军军长,拥兵七千。时四一二变,蒋氏许高官厚禄拉拢之,不从。七月,会周恩来、朱德南昌。周公曰:“闻君坦荡,当以赤诚。方今军阀未逐,蒋汪倒行,吾辈欲信大义,武装讨逆,君意如何?”曰:“然。”周公曰:“君才大略,坐拥雄兵,肯为摇旗振臂乎?”龙曰:“与国利民,但凭驱使。”遂商起义事,委龙总指挥。八月,擎炬,燃星星之火。九月,义军南下,毅然入党。十一月,去沪,周公欲保全之,使留苏。曰:“不如回乡,再添热血。”
十七年,返湘鄂西,召子弟,再掀暴动,创红二军团。二十四年,反围剿,率二、六军团挥师长征。明年,抵甘孜,组二方面军,任统帅。时张国焘挟兵自重,妄言分裂,龙曰:“吾擅打黑枪,子且试乎?”国焘惧。龙遂与朱德、刘伯承力争斗之,促三大主力之会师。
二十六年,执一二零师,东渡黄河,袭日寇雁门。二十八年,挺冀中,四战四捷,丧敌胆魄。四月,战齐会,中毒负伤,不下前线。九月,指挥陈庄,歼日伪千二。明年,回晋西北,挫“扫荡”,反“蚕食”。
三十一年,御敌卫边,领陕甘宁、晋绥联防军自力更生,越抗日之严冬。
三十五年,战晋北,克八城,歼阎锡山部八千余人。明年,国军重兵犯边,上使龙镇后方,又以彭大将军经略西北。龙部下不服,乃亲斥之,并送前线。复克天灾、地瘠,集党政军民之力,筹粮措衣,助战略之反攻。
三十八年,越秦岭,入川,协二野解放西南。
共和一年,进藏,歼敌主力,解救黎苦。三年,兼管体委,反骄娇二气,以运动强体质,奠大国体育之先声。六年,授开国元帅。十四年,掌军委。
初,龙妻薛明与叶群生隙,叶氏哭诉林彪,彪暗生恨。及文革始,彪径寻机而诬龙。龙遭迫害,陷浅滩。二十年,病不得医,含愤逝。
二十六年,平反,入八宝山,周公托重病之躯而亲为悼词,允其功勋。
初,秋收新败,毛润之引兵三湾,或生悲观之念,毛公曰:“贺龙菜刀起事,乃至军长。吾今刀兵犹胜,何足惧哉?”遂燃军心,整旗井冈。
龙好烟斗,每蓄须衔袋,平易近人,而士兵爱戴之。龙爱士卒,视若子侄。初,军过草地,断粮绝炊,人有饥饿倒毙者,龙心痛之,使左右杀其爱驹而分食之。警卫泣止。曰:“人、马不可皆得,当舍马而存人也!”
龙既以身许国,父仕道为匪害,弟文掌年十五遭活蒸;妹满姑,游击队长,受酷刑,为敌凌迟;姐贺英、戊妹,勇谋兼得,打豪杀匪,佐龙揭竿,牺牲后头颅悬于桑植城门;长女金莲,年十四,死囹圄。满姑幼子向楚汉,初为英收养,后逃奔龙,终成革命战士。龙为八路军,见蒋中正,蒋氏再拉拢之,曰:“云卿,昔置军长而不顾,今何图区区一师长乎?”龙曰:“政见不同矣!”蒋复曰:“家中尚安否?”龙愤然曰:“房屋俱焚,人皆为汝屠杀,只余吾持一枪耳。”
龙子鹏飞,致力海军强盛,多方奔走而购瓦良格号,斯辽宁舰之前身也。女捷生、晓明、黎明,皆承父望,为人中楚翘。
樊夫俗子曰:“胸有惊雷,果敢决绝,是谓匪气;忠诚为国,信义于民,是谓侠气;沉勇大虑,顺逆不移,是谓将帅之气。观三气聚于一身者,桑植一真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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