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一处残存的土墙瓦屋,掩映在树木中,这里就是红军医院的手术室和病房。怀着激动、悲悯的心情走过去。这是两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豫南民居,西面一处有上屋三间,两侧有厦子房,中间是小院,石砌院墙,东面一处稍小,看不出结构。两处宅院均已房屋倒塌,残缺凋敝,静静地处于萋萋的芳草中。
站在残垣断壁之间,眼前仿佛浮现:在炮声隆隆中,不断有重伤员被运送来此;数间狭隘阴暗的小屋里,医务人员在简陋的条件下,采用生活中使用的剪刀作手术刀,以缝补衣服的针线缝合刀口,以南瓜瓤和生盐粒敷在刀口上消炎,紧张地工作着;在没有止痛麻药情况下,伤员的四肢被捆缚在床上,由于疼痛,伤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同一个环境,1935年至今,相隔了84年,这84年间,发生了多少事,岁月的长河使我与当年的红军失之交臂,相隔太久太远,不知从什么角度去沟通、挽手……
山中除了寂静,还是寂静。环顾着周围的山峦,凝望着眼前的断壁、腐檩、残瓦、杂草和大门口的石磨盘,五内涌动,不可言说。心想,大山和面前的一切虽然默默无语,但它们一直在做着证明,在诉说着当年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我隐隐地感觉到,大山和周围的一切都在瞪大了眼睛责问我:怎么来得这么晚!你的责任呢?!
黄校长说,山上和山下远看不是很陡峭,但走近了险峻得像竖立的墙壁,一般人很难爬得上去,运送伤员难度可想而知,敌人来袭,红军很难逃脱,更何况是重伤员。
由于山势陡峭,天气炎热和疲惫,几个人都无意攀援,便返回了。我走在最后,不时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这个84年前发生过悲壮事件的地方。
半天的攀援,大家都是汗水浸身。下山途中,看到黄校长腰部和胯部尽被汗水湿透,由衷地从内心为他冒着酷暑陪同我们走这一程表示谢意。黄校长年届60,上山前由于事先没有做准备,仍然穿着凉鞋。如此之举,也算是“舍命陪君子”吧!
仍沿来路回到车旁,这次的韭菜崖寻访,使我十多年的期盼终于如愿以偿!望着周遭郁郁葱葱的山岭,联想当年红军将士和游击队、便衣队在这里与敌周旋,出生入死,浴血奋战的情形,内心思绪联翩,澎湃不已,深深地感慨道:我们后来的人,理应永远记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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