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红网广东南雄2018年11月15日电(肖锋)11月14日,广东省南雄市老促会会长涂运发率老促会人员,会同南雄市政协学习和文史委、市史志办的相关人员,前往澜河镇白云村小流坑原墨砚厂,考察“陈毅养伤处”遗址。澜河镇有关领导陪同考察。
在考察现场,南雄市法院干部周凤山根据其祖母林德凤的口述,对这段历史作了详细介绍。
我祖母叫林德凤,1900年2月出生,十九岁从澜河上矽(“带”音)黄岸村,出嫁许配给洞底鱼地村村民周财选。祖父兄弟五个,我祖父排第四,根据字辈轮序后来人们都称祖母为四婆。解放前村民的生活收入主要是以毛竹笋用石灰泡烂做成土纸,通过市场交易兑换成货币为家庭收入。祖母家庭大,山场多,小流坑就有连绵上千亩山岭。根据兄弟分家,我祖母大部分山岭和田土分在小流坑。
小流坑是个田洞,梯田很小,面积约八十担谷田。三面环山,阳光充足,土地肥沃。
祖父周财选、祖母林德凤就在小流坑用土砖建有二间瓦房一个大厅(1970年公社建知青办林场时才由政府拆除,补偿我家250元)。右手边一条石阶小路直达屋前坪,右手边后面一条小路通往小抚(地名),沿着左手边后也的一条小路经过竹子凹通往大流坑(地名),经过斜俚(地名)可直达金丝水(地名)。距白云圩有二十多里路,有一条古老的、时断时连的石阶路连接。为方便耕作,祖母顺势与祖父搬迁到小流坑定居生活。当时小流坑有几户人家居住,均是为了耕田作地时方便定居。比如鱼口坑谭祥标家,他家有时在农忙时居住,收割后迁移,较为稳定居住的算我祖母家了。
1932年冬我父亲周济盛在鱼地出生,满月后就带到小流坑生活,全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劳作生活。
1935年春夏,周凤山祖母林德凤背着儿子(周凤山的父亲)从白云圩赶集回来(逢一、逢六为圩日),到家约近黄昏,进门后就见有二十七八个外地人,操外地口音(疑似江西、四川口音)过来问家常,了解当地习俗,人口流动情况。一席交谈之后,他们希望在这住下几天。林德凤看他们也是江湖人,没有坏心,又算得上有礼貌之人,欣然答应住在家里厅里。晚上,林德凤把家为数不多的食物全部煮了,以及刚从圩上买来的食品供他们食用。第二天应他们的要求,林德凤背着父亲又上白云圩,替他们买点食盐之类的东西。当时的白云圩是有名的集圩,商业发达,商人大多来自广东兴宁五华。但祖母感受到近期官方对圩场入口和出口派员登记,人心惶惶!午饭后约二个烟久,带着买来的食盐石膏之类的东西出圩口,被把守圩口的乡自卫队守卫叫停说,林氏你买的是什东西?昨天来赶集了,今天又来?当时祖母就发慌回说,昨天没来呀!这时他们翻开本子,清楚地记录了我祖母昨天下午出圩的情况。面对证据,我祖母无言相对。他们当中有人说我祖母可能为土匪买东西!于是,没等我祖母争辨,把守圩场的自卫队就把我祖母和背在肩上的父亲,强行押到上白云已废弃的旧当铺楼上关起来,一共关了四天三晚。四天时间,既没有人来问话,也没有人来送食。幸好祖母身上带有几个自做米粉饼干,靠这几块饼干,母子俩勉强活了下来。第四天早上才放了我祖母,他们恐吓我祖母以后不能通匪了。
祖母背着嗷嗷待哺的儿子,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小流坑时,那些人早以不知去向。后来打听到他们的藏身地后,及时将买的盐、电池等急需品送达他们的住地,并嘱咐他们要小心。多年以后,我祖母回忆此事还心惊胆战。当年中造收割后,天气渐凉,又是黄昏,又遇一个外地口音的男人与我祖母聊天,说有几个人来这里住些时间,是否方便?我祖母说,这里有时也有生人来往,你们不怕就住下。现在还不冷你们就住在厅上,那个来人说厅上不好住,有没有更偏的地方?我祖母指着东南边说,下面有个墨砚厂,棚子还没拆除,前面有条小河,社官就在下面,你们可以去那里住。几天后,我祖母隐约发现住地附近有人的行踪,出于好奇,前去探探,结果发现几个人都有伤,且伤口红肿发炎的那人躺在里面。有的手上捆着绑带,最可怜的是一个人称“大老刘”的,腿上的伤口化了脓,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穿着大面襟)正用一条长约一尺半的纱布,抹上万金油后,穿过腿上的洞口,来回清理伤口消毒。指挥他们的人,是一个中等个子叫老周的人。我祖母看后,马上跟他们说,我明天用“碓臼”(是麻石凿成的用具)倒烂草药给你们敷,三天就能好。第二天,我祖母带上已倒烂的草药为“大老刘”敷上,每天早晚各换一次新的,结果奇迹发生了,几天后“大老刘”的伤口均白白净净,没有发脓了,伤口周围也不发红发烫了。几天后我祖母拨了几卷草药给他们,又几天后,这些人全部走了。这种草药土名叫细角皮,藤本植物,是我祖母的祖传药方。“大老刘”和老周是谁,祖母一直不知道。直到1974年初的一场运动,当时的南雄县地方文史专家钟祥胜在白云大队住队时,才从他口中得知“大老刘”原来是陈毅、老周便是项英,当年他们在南雄北山打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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