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轮到蒸馏做酒了。原料发酵成熟之后,在大铁锅里添满净水或者是以前做酒接下来储存在缸里的酒稍子,放上非常结实的竹篦子,上面撒上一层麦秸,把一米二高的直筒大木笼放上,然后把水烧开,再把泥池里发酵好的原料挖出来,摊在做好夯结实的一块平地上,打开抖散块状疙瘩,拌上三分之一的谷糠或者稻壳,便于疏松原料和装锅后蒸汽流通,均匀之后,就可以装锅了。
锅上的直筒木笼里装满原料之后,把接酒的天平直管插入木笼上部的圆孔,天平摆在木笼正中位置,凹面朝上,把“鏊”抬在木笼上,凸面朝下,凹面朝上,“鏊”里面要不断添加冷水,保持鏊底下冷热交汇,便于蒸馏酒从凸面流到中间天平,然后从天平流出木笼,在外面用盛酒器接着。正常情况下,每锅可以出37斤酒,如果有人提走了2-3斤酒头,这一锅也就只能出28斤左右了。感觉分量够了,后面的酒尾(也叫酒稍子)就掐掉不要了。如果有功夫,也可以让酒稍子多出一会,存在水缸里,下次做酒时添加在大铁锅里当做净水用,下次出锅的酒质量会更好一些。整个做酒过程的体力劳动,大都是由我和十多个知识青年一起来完成的。
五,家书
郑州知青在这里参加农业生产劳动,虽然遵守纪律,勤奋乐观,但离家久了,思家之情便会无时不在。所以,有部分知青在家人努力协调下,逐渐回去参加工作了,也有一部分想尽快回去,但又苦于没有门路。
一天,有个知青收到一封家书,看后竟然难过的哭了起来,作为很要好的朋友,我去劝他,他让我看了他爸爸给他写的信,那种牵挂,那种真情,那种无奈,那种劝慰,让我非常感动。他爸爸好像是个总工程师,共产党员,非常支持儿子上山下乡劳动锻炼。我劝了他几句,他便要我帮他写封回信,我答应了。 他找来纸笔,铺在小桌上,给我掂来一个小凳子,于是,我便趴在小桌上写了起来:
亲爱的爸爸妈妈,您好!妹妹也好吧! 我非常想念你们,身边的很多同学都陆续回去了,我也更想家、更想尽快回到您的身边了! 我响应祖国号召,下乡来到这里劳动锻炼已经四年多了,手上的茧子结得很厚了,您应该是知道的吧!四年来,身体消瘦且不谈,每天都有新困难。衣服破了没人缝啊,掂起小针泪似泉。这些,您想到了吗? 我们这是“农场”,农业生产劳动就是我们的主要工作。俗话说:春耕大忙季节,您可以想象,春天我们该会有多么的繁忙。 麦收似打仗,已到麦收,我们更是起五更打黄昏,中午加班丢饭碗,晚上通宵事寻常,白天打麦场,夜里看住粮,屋里很少进,吃饭忘了顿。一个多月的时间,足足让我瘦掉十多斤! 俗话说:麦忙不算忙,就怕豆叶黄。秋收到来,是谷子豆子和高粱,玉米红薯齐上场,耕地送粪一大串,种麦工作难拖延。从“抢收抢种”这个词语上,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劳动任务有多么的紧张。 即使是寒冷的冬天,我们也不能闲着。身边朋友曾写过一首打油诗,非常真切地表达了我们冬天的劳动情况:冬季田里结了冰,咱得拿锹搞深耕。天寒地冻满身汗,追肥忙碌大雪中。 好了,上工的铃声敲响了,我该出工了,再见爸妈!爸妈保重!照顾好妹妹! 一九七八年三月十二日
信发出去两个多月之后,他的爸爸妈妈和妹妹一起,带着调令及安置介绍信,来到了农场,办了交接手续之后,他爸妈给场里买了农具,桌凳等日常用品,表达了对农场真诚的谢意!
不久,孙建中,席爱凤,邓丽英等都考上了“大学”,离开了西平县权寨公社知青农场。
不久,我也考上师范,离开了教我养我培养了我的西平县权寨公社知青农场。
不久,郑州的知青朋友们也都按照政策一个个离开了西平县权寨公社知青农场,回到了郑州,回到了父母身边。
现在——我们经常拉几领席子,十多个人一起去乘凉的那棵大杨树没有了;
现在——作为我们安乐小巢的那几排房子和食堂没有了;
现在——那个在炎热的夏天让我们钻进50多度高温的房间里去劳动锻炼的炕烟房没有了;
知青走了之后,知青农场没有了,那里的耕地成了农民的责任田,周围和邻邦生产队成为农田分界线的一圈白杨树也没有了;
现在,我对知青的怀念之情越来越深了——付新军,孙建中,金肖群,席爱凤,邓丽英,郭仙菊,张景云,陈国栋,孙宪义,乔安江……还有更多在农场一起劳动锻炼的知青朋友们!如果你们有回忆,会想起我这个远方的朋友吗!如果你们有感觉,会知道我在这里思念着你们吗!你们还记得曾在这个农场里和你们一起劳动的苗电么!?
作者简介:苗电,河南省西平县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南省诗词学会会员,驻马店以及漯河市诗词协会会员,驻马店市本土文化与文明生活研究会会员,近年来主编《诗意西平》第一集诗词部分,主编《盛世诗韵》第一集、第二集,驻马店市《天中记忆·诗词卷·西平篇》编委委员,《黉门今古》责任编辑,在多家报刊杂志发表新闻报道、人物通讯、散文札记、诗词曲赋百余篇(首)。81年师范毕业后一直从事中学语文教学工作,现为西平县教师进修学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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