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灌县地下党创始人张子玉的后人
李崎
张子玉,恽代英、吴玉章的得意门生,中央农讲所第六期学员,灌县、郫县、崇宁、叙永四县地下党组织的重要创始人之一。1933年,张子玉病逝于上海,终生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灌县,是张子玉指导、组建川西地方党组织的第一。解放近60年来,灌县党史办、地方志办一直在寻找他的红色踪迹,可是,由于多方面原因,均未获得进展,有关张子玉在灌县前后的革命事迹材料一直是史志上的空白。
建党96周年前夕,《都江堰快报》资深记者、都江堰市长征研究会会长兼长征书院院长李崎专程前往张子玉的故里——四川泸州市叙永县马岭镇麦地坝村,采访张子玉后人,参观张子玉旧居,挖掘地下党史料,为都江堰市党史研究填补了一项空白。
张子玉出生在川南边城叙永县思里乡(今属马岭镇管辖)麦地坝村冲口上三组的一个书香门第家庭。离家门口不到500米的梁子上,蜿蜒着一条“之”字型的百年老街,当地人叫“麦地坝街”。至今,这里仍然赶集,街上还有铁匠铺、中草药铺、待诏铺(即理发店的旧称)。
叶顶恒,今年73岁,是张子玉的外孙。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的爱人杨忠信已瘫痪10年,夫妇共生育3个子女(1儿2女),还有了5个重孙。
听说曾祖父早年干革命的地方灌县来人采访、调查,叶顶恒连忙坐摩托车从10多公里外的马岭镇街上赶回家。叶顶恒说,张子玉的父亲叫张久云,曾在川东丰都县当县衙文书,负责判案。抗战开始后,回到家乡叙永麦地坝赋闲,直到正月初一在家里去世(不知道是那一年)。张子玉的母亲叫张郭氏,平时在麦地坝教私塾,练就了一手好字,经常为乡亲们写对联。
张久云、张郭氏生育有2个儿子,一个是张子玉,一个是张子宜,他们都参加过中共地下党组织。因为意志不够坚定,弟弟张子宜后来脱党,以后又加入了国民党,在国民党军队里开车。上世纪六十年代,张子宜在自贡病逝。
1922年初,张子玉早年在泸州川南师范学校读书,在恽代英校长的影响下,参加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3年3月,张子玉在成都考取省立成都甲种工业学校(即成都无机校前身),结识了王右木、张应昌等和成都高师校长吴玉章。以后,又参加王右木组织的“马克思主义读书会”,经常听取吴玉章、王右木、恽代英等的讲授。
1924年秋,张子玉放弃成都甲种工业学校的学习,开始秘密从事革命工作。他曾在成都祠堂街创办“永宁书店”,任经理,专售进步读物,以此作为党的一个秘密联络点。随后,他到省通俗教育馆任职员,以青少年为宣传对象,组织了“少年俱乐部”,给青少年介绍进步书刊,指导他们学习,资质他们参加进步活动,并请党组织同志给他们讲解革命道理,传播革命思想。
1926年2月,报经省委批准,张子玉被选送去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在广州农讲所,他见到了恽代英,并由团员转为党员,举行了庄严的入党宣誓。
1931年夏,张子玉由于在川西成都、灌县等地长期的革命活动引起了反动当局的注意,安全受到威胁,被迫转移到资阳。同年年11月上旬,经省委决定,他调离四川,转移上海,同行的还有王逸涛、柳子林(在上海被捕失掉组织关系)、刘辟僵(后脱党搞敌特活动)等人,他们取道贵阳、广州至上海。
张子玉之妻曾学英,也是当地马岭人,一直在家务农。她生育了两个子女、老大张世珍(即叶顶恒的母亲)、张二妹(四五岁时还未成年就病逝)。对在外地从事秘密革命工作的张子玉来说,他得知二女儿张二妹夭折后,犹如晴天霹雳。但是,因为路途遥远,根本无法回家。
张子玉在上海与党组织接上联系后 ,以四川报社驻沪记者身份掩护进行革命活动。1932年冬,张子玉突患肠病,在上海组织关怀下,送进法国人所办的广兹医院(即今上海瑞金医院前身)住院治疗。由于病情重,主治医生采用了错误治疗方法。十多天后,体廋如柴,最后病情恶化,医治无效。1933年春,张子玉不幸病逝,时年33岁。
张子玉去逝后,由熊昌复(四川省邻水人,复旦大学中文系学生)安葬在四川会馆墓地。对于张子玉的不幸病逝,党组织及四川留泸的同学均极哀恸。令人最为遗憾的是,由于长期在白色恐怖中秘密从事地下工作,作为灌县、成都乃至川西地下党的创始人之一,张子玉一直没有留下一张照片。
据叶顶恒介绍,生前,张子玉曾回过老家三次。最后一次回家,他还带回三个“女兵”,估计是当年参加“汉州病变”失败后的女兵。那次回家,张子玉住宿了一夜,因为很少跟家人、妻子见面,当晚她和父母、妻子摆了一个通宵的龙门阵。第二天一早,他们一行继续赶路,朝贵州遵义方向走去,以后就一直杳无音讯。
1931年夏秋,张子玉第三次回到叙永县麦地坝时,除了带回一大箱子书籍,还顺便捎回好几桶郫县豆瓣、成都豆油和好些灌县桃片。张子玉临走时对家人们说:“你们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去送地主了,今后,地主老财还要给你磕头赔礼!”
当时,叶顶恒的母亲张世珍已有10多岁,家里无劳力。她和父亲叶国成一道辛勤耕种好几亩土地,每年交租子4担多(1担相当于50公斤)。解放初,叶国成家被划成小土地出租成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