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父母对我们的教育,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和语重心长,只是在一些茶余饭后唠叨两句,也就是让我们要吃苦。而这和平常人家并没有什么两样。
1970年,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大连210医院工作。当年大连缺淡水,我们大学生被分配当卫生员锻炼,需要每日用扁担挑井水到各个科室,我因为在高三下乡时,在农村学过挑水,所以挑的水最多。病患者看到了就写大字报贴在病房的走廊墙上。上面写到:“希望大家向曾明顺学习,她是从农村来的孩子,很能吃苦,很能干。”当领导们看到表扬我的大字报提到我是从农村来的时,都笑了。
1972年我到铁道兵10师47团卫生队工作。当年有许多人根本不相信我是高干子弟。他们认为真正的高干子弟不可能到这么艰苦的地方工作。我所在部队驻地是陕西省安康地区旬阳县蜀河镇。旬阳县是全国没有公路没有铁路的县城之一。部队的工作就是修襄渝线铁路,条件非常艰苦。大部分时间吃不上新鲜的蔬菜,住的是活动板房,工作也很累,经常抢救受伤的战士、民工、学兵。在2012年10月,铁道兵战友在西安办联谊会,学兵赵荣等激动地抓着我的手。说她们找了我几十年了,因为当年她们手术时我是参与者,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要当面感谢我。说实话,当年在铁道兵我也有动摇的时候,那是因为怀孕时吃不上青菜,更别提营养品了,生孩子产后肚子痛,差点见了阎王,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但每当我在大喇叭里听到人代会上读我父亲的名字时。就觉得我受的这点苦跟父亲吃的苦没法比,就会立刻振作起来。
1975年我在北京卫戍区四师医院工作,经常和战友们一起下团巡诊,到农场劳动……由于工作突出,84年被评为“北京市三八红旗手”和“全国三八红旗手”。
在北京卫戍区工作期间,父亲曾趁到北京开会的空隙看望我,他穿一身布军装,直接走到我住的筒子楼,和我的邻居打招呼。单位的同志都说我父亲穿着朴素、待人可亲,不像是高级干部。他们还说:“虎父无犬子。我所做的一切都反映出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传统。”
母亲更是一位巾帼英雄。她在大连海港任书记时严格要求自己,上下班不坐专车。她去上班必经一个桥,桥上海风很大,吹得人站不住。她每天要顶风走过。中午就吃带的饭,在工作台上趴一会就算休息了。由于她的工作成绩突出,当年的大连日报还报道了她的先进事迹。
我们姐妹仨人都没有辜负父母的一番苦心。大姐在哈军工读书时,学习成绩可以说是出类拔萃,后来进入国家安全局;我是学医的,凭着过硬的业务能力也进入了济南军区总医院,在老年常见病及疑难病症领域也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绩;三妹虽是个残疾人,但学习、工作也是很优秀的,在环卫系统兢兢业业。
习近平总书记说过:“家庭是社会的基本细胞,是人生的第一所学校。不论时代发生多大变化,不论生活格局发生多大变化,我们都要重视家庭建设。”父母这些高贵品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使我终生受益非浅。
以前在年青的时候我有叛逆思想,现在步入老年,才真正体会到父母的良苦用心。我父母这一辈子真的很不容易。我想我们这一代,还有下一代,下下一代最主要的责任就是不能忘本,而这个“本”就是要吃苦,就是要继承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我们作为“红二代”、共产党员,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如梅花般在寒风中傲然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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