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阳照

    七十五年前，一群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岁左右的上海女青年，怀着满腔救国的热情，毅然开赴抗日救国前线。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她们冒着生命危险，参加抢救伤员；在崎岖的行军路上，她们顶着敌机的轰炸，激励官兵斗志，鼓舞他们战胜日寇的勇气信心；在部队驻地，她们宣传教育群众，支援前线、参加抗战。这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年轻姑娘，就是由上海妇女界领袖、著名爱国人士何香凝女士倡导发起组建的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的女战士们。

    一九三七年十月五日，是服务团出发上前线的日子，服务团全体成员到何香凝先生的寓所辞行。何先生勉励队员到军中好好工作，为抗日的士兵和民众服务。她还特别谆谆教导大家：为了抗敌救国，要暂时牺牲恋爱。离别时，又紧紧握着服务团长、著名反法西斯战士胡兰畦的手说：“兰畦，到军中一定要牺牲恋爱呵。”何先生的教诲深深地印在每一位团员的心里，成为她们一道独特的青春誓言。此后服务团随军转战沪、苏、皖、赣、浙、鄂、湘、豫八省市，行程二万多华里。她们经历了无数艰辛，经受住爱情与誓言的情感矛盾，以及战地生与死、血与火的严峻考验。这些意志坚定的女孩子中没有一个人谈情说爱，她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履行了神圣的誓言。三年里，服务团为各地抗战军民慰问或动员演出数百场，组织成立抗日儿童团六十多个，开办妇女识字班二十多个，印刷出版了自编抗战期刊数十万份，并在海外发行，受到国共领导人的高度赞扬。她们无愧于抗战烽火中灿烂的“战地之花”。

    时光让这群上海姑娘的故事渐行渐远，淡出了人们的记忆。特别是因为服务团是在举国抗日的大环境下，跟随国民党第十八军（后来是第十九集团军）罗卓英部行动，属于国军序列，服务团的成员多来自上海基督教女青年会开办的工人夜校。在过去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这样的背景是不能被认可、更不能被宣传、纪念的。

    随着社会的开放进步，人们思想禁锢被打破，海峡两岸关系改善，曾经蒙在这些“战地之花”鲜艳枝叶上的历史尘埃已被春风扫荡，在灿烂的阳光下又绽放出绚丽的光彩。上海劳动妇女战地服务团的成员后来大部分到了新组建的新四军，成为我们新四军后代的老前辈。

    令人惊喜的是，昔日“战地之花”的清香已经漂洋过海，传到了大洋的彼岸；她们动人的故事和美丽的“青春誓言”深深打动了一位海外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