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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延安（上） 一 东征 |
2006-08-03 14:34:08 |
来源：中国红色旅游网 |
作者：贾章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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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7月到8月，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共产国际新的总书记季米特洛夫格奥尔基·米海依诺维奇·季米特洛夫，1882年6月18日出生于保加利亚一个普通工人家庭。他从15岁起就参加了革命。1902年加入保加利亚工人社会民主党，次年该党分裂，他参加“紧密派”社会民主党，1909年当选为党中央委员。1919年5月，“紧密派”政组保加利亚共产党后，他继续担任党的领导工作。1923年9月，在领导保加利亚人民武装起义失败后，被迫流亡国外。1933年希特勒制造国会纵火案时被捕，在莱比锡法庭上英勇揭露法西斯罪行，后被释放。1934年到苏联。1934年被选进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团。1935年起担任共产国际的总书记。
中国人民抗日斗争和中国共产党的革命斗争经验，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在筹备和召开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过程中，他总结了法国人民阵线、西班牙革命和西欧工人运动的经验，也总结了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的经验，提出了在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国家建立无产阶级统一战线和反法西斯人民阵线、在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建立反帝统一战线的口号。作了《法西斯主义的进攻与共产国际为工人阶级的反法西斯主义的统一而斗争的任务》的政治报告。报告对国际形势作了分析，规定建立工人阶级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和各民主阶级反法西斯人民战线的新策略。报告对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反帝统一战线，对在中国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作了具体阐述，指出在中国应联合中国境内所有那些愿意为救国救民而起来斗争的有组织的队伍，来建立一个反对帝国主义及其代理人的非常广泛的统一战线。国际“七大”，纠正自身长期的关门主义，转而执行统一战线的新策略，这是一个根本性的转变。
1935年8月1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以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名义，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八一宣言”)。此文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罪行和蒋介石国民党政府卖国内战政策所造成的民族危机，提出抗日救国10大纲领，并倡仪组织国防政府和抗日联军；号召全国同胞，有钱的出钱，有枪的出枪，有粮的出粮，有力的出力，有专门技能的贡献专门技能；要全体同胞总动员，用一切新旧式武器，武装起千百万民众，战胜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中共党史教学参考资料》(二)第34页。
1935年11月13日，中共中央发表《为日本帝国主义吞并华北及蒋介石出卖华北、出卖中国宣言》，提出“抗日反蒋是全中国民众救国图存的唯一出路”，《中国党史参考资料》(三)(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人民出版社1979年11月第1版第165页。11月28日，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委员会主席朱德发表《抗日救国宣言》，重申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号召全国人民抗日反蒋。《中共党史参考资料》(三)(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人民出版社1979年11月第1版第168-169页。1935年12月17日至25日，中共中央在陕北瓦窑堡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党的策略路线与战略方针问题。出席会议的有：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博古、王稼祥、刘少奇、彭德怀、邓发、凯丰、李维汉、张浩、〖ZW(B〗原名林育英，又名林仲丹，湖北黄冈人，1897年生，1922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后赴苏联东方大学学习，1925年回国，1927年参加秋收起义，1928年后任中共湖南省委常委、职工委员会书记，1930年4月以中华全国总工会特派员身份去哈尔滨领导工人运动，后曾任中共满洲省委代理书记。1933年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成员和中国驻赤色职工国际代表，1935年11月下旬回国到达陕甘革命根据地，传达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精神，并携带密码，协助党中央与共产国际沟通联系(早期，共产国际与中共中央的联系靠上海的电台联系，红军长征前夕，中共上海局的电台被国民党特务破获，因而中共中央与共产国际的联系中断)。张浩于1942年3月6日在延安病逝。杨尚昆、黎平(吴亮平)、郭洪涛、李德等。
鉴于日本帝国主义妄图把中国变成它的殖民地，民族矛盾已上升为主要矛盾。会议指明了两种危险倾向：一种是认为中国民族资产阶级不能同工人、农民联合抗日的关门主义，一种是对于革命的急性病。通过了《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决议》。确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总政策，将中华苏维埃工农共和国改为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并相应改变对富农、对工商业、对各阶层的政策，团结他们共同抗日，这是中国共产党政治路线的一个重大转变。为更好地完成抗日任务，提出在组织上扩大党和巩固党，并大数量的培养干部。会议一致同意毛泽东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报告，通过了《关于军事战略问题的决议》，确定党的战略方针是：在以坚决的民族战争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进攻中国的总任务之下，把国内战同民族战争结合起来，1936年应准备直接对日作战的力量，猛烈扩大红军。在此方针下，红一方面军的行动部署，应确定放在“打通抗日路线”与“巩固扩大现有苏区”这两个任务之上，把前者作为中心任务。并确定：把红军行动与苏区发展的主要方向，放在东边的山西和北边的绥远等省去。
27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活动分子会议上作《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的报告。详细地论述了民族资产阶级在抗日条件下重新建立统一战线的可能性和重要性。深刻地批判了党内过去长时期内存在着的狭隘关门主义和对于革命的急性病，并指出这是党和红军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中受严重挫折的基本原因。报告还唤起党内注意1927年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引导革命归于失败的历史教训，并指出蒋介石必然要破坏革命势力的趋势，提醒全党在新环境中保持清醒头脑。
红军到达陕北以后，面临的问题是根据地面积不算小，就是太穷。要抗日和革命，需要有前进阵地和后方。向北是沙漠；向西也不行，是沙漠的边缘，是回族聚居区，没有多少人口，而且蒋介石嫡系部队也纷纷向这个地区集中；向南也不行，西安是国民党在西北的大本营；只有向东——到山西去。如果在山西有了立脚点，向东打日本就好办了，再向东就是河北省，这里曾发生过革命暴动，且平津一带不断掀起学生的抗日爱国高潮，红军向东去是可以互相策应和配合的。
1936年1月17日，中共中央在瓦窑堡召开政治局会议、研究行动方针与组织问题。出席会议的有：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邓发、刘少奇、凯丰及李维汉、林伯渠、吴亮平、郭洪涛、李德〖ZW(B〗根据李德本人的要求，1938年被转为中共党员，1939年夏共产国际召李德回到莫斯科。1941年至1948年李德在苏联的克拉斯诺戈尔斯克任教。1953年回到民主德国，主要从事翻译工作，任列宁著作德文版主编。1969年发表他的长篇连载《中国纪事》(约25万字，1974年刊印成书)。李德退休时，定居东柏林，1974年病故。等。毛泽东、周恩来在会上分别作目前行动方针和组织问题的报告。会议再次肯定1936年的基本任务是巩固扩大现有苏区，打通与苏区的联系，把国内战争与民族战争结合起来，扩大抗日力量及主力红军。并决定彭德怀、张浩参加政治局工作；毛泽东、张闻天、彭德怀、张浩等随红军主力行动，周恩来、博古、邓发、凯丰坚持后方工作，王稼祥病愈后参加后方工作。会议同时决定，政治局候补委员刘少奇奔赴天津，指导白区北方局的工作。
19日，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副主席周恩来、彭德怀联名发出《关于红军东进抗日及讨伐卖国贼阎锡山的命令》，指出：阎锡山接受日本天皇的命令，秘密把陕西卖出去。本会命令我英勇的抗日主力红军即刻出发，打到山西去，打倒万恶的阎锡山，保卫抗日根据地扩大抗日根据地，开通抗日前进道路，同日本直接开火，把日本帝国主义尽快赶出中国。
阎锡山是山西的土皇帝，他从清朝末年在山西当都督到民国当省主席和绥靖主任，统治山西几十年。1936年初，他有部队8万人，有自己的兵工厂。他听说红军到陕北，沿黄河东岸10多个县，构筑了高碉喑堡。
1936年1月26日，毛泽东率中国人民抗日先锋军总部，从瓦窑堡出发，开始了东征。经过3天紧张的行军，于28日到达延长县城。在这里，毛泽东主持召开了红军抗日先锋军团以上干部会议，会议具体确定了东征的路线，布置了兵力。并从政治思想到战术技术、组织编制，都进行整顿训练。1月28日，在临镇举行东征警师大会。
东征军命名为“中国人民红军抗日先锋军”。领导成员是：前敌总指挥彭德怀，政治委员毛泽东，参谋长叶剑英，政治部主任杨尚昆，组织部长黄克诚，宣传部长陆定一，后勤部长杨立三，敌军部长李涛，民主部长刘晓。率领林彪、聂荣臻领导的红1军团，下辖3个师：红1师，师长陈赓，政委杨成武；红2师，师长刘亚楼，政委肖华；红4师、师长陈光，政委彭雪枫。徐海东、程子华领导的红15军团军团长徐海东，政委程子华，副军团长兼参谋长刘志丹，下辖红75、红78、红81师。刘志丹、宋任穷领导的红28军，军长刘志丹，政委宋任穷。共约2万余人。
2月，毛泽东在延长县古峪村——抗日先锋军司令部所在地，召集团以上干部，进一步作动员，讲东征形势与任务，明确了东征的任务有3条：①到外线打击卖国贼阎锡山，并调动他在陕北的4个旅的兵力，借以粉碎敌人对陕甘边区新的围剿；②配合北平“一二·九”学生抗日爱国运动和全国反内战高潮；③壮大自己的力量，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实现。
2月2日，旧历年刚过，毛泽东带领东征军总部机关，从延长县城出发途经延川县杨家圪台村向清涧方向前进。当部队走进一个小山沟休息时，毛泽东给随行秘书、机要人员、警卫班和电台工作人员讲了话：今天我向你们讲两件事，第一、要注意保密；第二，大家要搞好群众关系，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多了解群众情况，多向群众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
2月6日，抗日先锋军总部机关到达清涧县袁家沟。当晚一场大雪，推迟了渡河时间，毛泽东在黄河边散步，眺望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即景生情，写下了《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林彪遵照毛泽东的意图到黄河岸边各地进行了侦察。开始想从冰上渡河，因为这一年天气回较早，黄河提前化冰。遂决定改为船渡。因红军深经长征的考验，渡河工作组织得很严密。
1936年2月18日，毛泽东出席红一方面军团以上干部会议，作了关于东征形势与任务的报告，强调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东渡黄河。随即同彭德怀发布了红一方面军东征作战命令。从2月18日晚8时开始，红1军团、红15军团分别从陕西省绥德县沟口、清涧县河口等地强渡黄河。红军以勇猛果断的动作，迅速突破了晋绥军苦心经营的黄河防线，连溃守敌，控制了河东滩头阵地。一举突破阎锡山晋绥军的防线，占领了山西境内三交、留誉、义牒等乡镇。到23日，已控制宽50公里、纵深35公里的地区，并包围了石楼县城。到25日，已消灭、击溃晋绥军5个团，缴获枪支800多支，俘虏1200余人。取得了东征战役的第一个胜利，当地老百姓闻听后说："红军飞过黄河来了!"
渡河成功后，红军立即发布了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东进抗日及讨伐卖国贼阎锡山的命令"，通电全国。参见《毛泽东传（1893—1949）》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8月第1版第380页。
毛泽东在黄河两岸指挥红军两个军团渡过黄河后，于21日渡河，赶赴山西石楼前线。毛泽东去前线时，就将贺子珍托付给张闻天夫妇。毛泽东去前线心切，连贺子珍特意为他带来的熏鸡都来不及尝一口。贺子珍将鸡分给张闻天一半，鸡硬得几乎嚼不动。毛泽东喜欢吃硬的东西，他的胃和牙，格外的坚强，他的饮〖JP3〗食有两点特殊：一是顿顿离不开辣椒，二是喜欢吃有嚼头的东西。2月25日，红1军团在关上村将准备逃跑的阎军独立2旅第4团全部包围歼灭，敌团长李清华当场毙命，同时全俘了敌人一个炮兵连。旅长周源健只身逃跑。独二旅是阎锡山的“王牌军”，阎锡山给周源键以“撤职拿问”的处分。
红15军团占领义牒后直扑石楼县城，吓得守敌紧闭城门，不敢出动。25日，红军在隰县蓬门一带布下伏兵，全歼增援石城的阎军69师405团先头部队的一个营，敌后续部队闻风逃遁。红军围困石城的消息轰动全国，成了各大报刊的重要新闻。
红军穿过中阳，绕攻柳林，继续东进。3月初，红1军团和红15军团进入孝义县兑九峪一带。阎锡山急令晋军杨郊欧所部66师向兑九峪一带集结。3月10，兑九峪展开大战，战斗中阎又令晋军72师李生达部、70师王靖国部相继投入战斗。开始红军打得还比较顺利。后来当发现敌人兵力不是原估计的4个团，而是3个步兵师、一个炮兵旅、总共14个团时，为保存战斗力，避免和敌人决战，毛泽东等人当机立断，命令部队立即撤出战斗。此次战斗，红军打垮了敌人两个师，消灭其一部，红军亦有伤亡。
对红军的英勇战斗，阎锡山大为震惊，深感红军厉害。他急电蒋介石，要求迅速派兵增援。蒋介石决定陈诚任总指挥，调动汤恩伯第13军2个师，关麟征、朱怀冰、李仙洲各1个师，商震第32军2个师，共7个师的兵力，约10万人，分三路开进山西。一部由风陵渡过黄河，经洪洞、赵城等县，指向隰县方向；一路由平汉路转正太路入晋；一路经道清路(河南新乡至焦作的一段铁路)入晋，由晋城北上。蒋还派了几十架轰炸机，侦察轰炸，并电令驻陕西的国民党军队向黄河两岸推进，妄图切断红军后路，歼灭红军于黄河两岸。
根据新的情况，红军为保存实力，3月12日决定不再东进：红1军团沿同蒲路南下，红15军团通过晋中转向晋西北；毛泽东率领总部机关和一个特务团、一部电台和少数参谋警卫人员，总共不到1500人到吕梁山区打游击，同时指挥两路红军行动，领导全党工作。
此时，共产国际七大决议的文件已经到达。中共中央觉得有必要对前一段工作进行总结，明确下一阶段的任务。毛泽东和张闻天等商定，在前方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
从1936年3月20日至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先后在孝义县大麦郊、隰县石口和石楼县罗村、四江村举行。会议由张闻天主持，并作了传达共产国际七大决议案的报告。毛泽东在发言时强调：瓦窑堡会议决议是合乎共产国际七大决议案的，会后的中央工作是与国际决议一致的，事实上已经打开了新局面。毛泽东说：中国共产党要站在民族解放战争的最前列，集中力量反对主要敌人；中国人的事要自己干，相信自己；一要相信自己，二不要朋友是不对的；我们的任务，要利用每一分钟来争取最大多数。
会议的第二阶段，讨论军事战略方针问题，由毛泽东作报告。他说：华北是全面对日作战的战场，经营山、陕，主要是山西，是对日作战必要与重要的步骤；我们的方针是以发展求巩固，在战略上要大胆，因为客观环境好；在战役上要谨慎，有利地形上以多胜少，以求减少错误；山西是主要的，也可以临时到河北、绥远去；现在在山西临时采取分兵原则，三个集团军采用打网式的普遍的游击战，求得一般地削弱敌人；我们自己则争取群众，扩大红军，而以扩大红军为主中之主；敌人"围剿"来时要防御，"围剿"打破后就要进攻，现在应该进攻。会议决定，战略方针由毛泽东起草。会议决定，中共中央不再随东征红军行动。会后，张闻天等随即回后方瓦窑堡。参见《毛泽东传（1893—1949）》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年8月第1版第382——3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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