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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12月,时年52岁的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务院秘书长习仲勋同志根据当时上级有关部门的安排,下放洛阳矿山机器厂任副厂长。
考虑到习老的身份、安全以及方便工作等因素,厂里决定将离厂不远的洛矿家属院涧西区2号街坊4幢3门202室作为习老的住所。这是一栋援助洛矿建设的苏联老专家楼,属苏式风格,共四层,只有二楼和三楼带有松木地板,是洛矿当时最好的一栋。代厂长刘健先与习老住对门,习老来洛阳时随身秘书范民新住在两家的中间屋。自此,习老开始了在洛矿长达一年的工作和生活。
一个与工人一样的习老
洛矿于1953年开始筹建,1955年12月5日动工兴建,1958年11月建成投产。习老到洛矿时,厂里已建成的厂房有一金工、二金工和铆焊厂。当时,习老就被安排在二金工东装配跨的电控组(厂内都称之为“配线工”),从事钳工,主要负责安装天车上的固定器。
怎么安排习老在车间的工作,洛矿二金工装配跨原组长张振起记忆犹新,“习老一般工作半天,下午不来。班组里也知道他是国家领导,是下来“劳动改造”的,每次班前会上,班组给其他工人安排好当天的任务后,就给习老安排一些轻便的活,他干多少是多少,班组也不对他考核。他的秘书范民新则和车间的工人一起,在钻床上满手油污地顶着活干。”
1965年,闻名全国的“洛矿二金工刘玉华姑娘组”的组长刘玉华还是个小姑娘。当时,刘玉华就在习老所在车间西跨的中部机床上工作。问及习老在二金工的情况,“记得,记得,咋会不记得?!去食堂吃饭时,我和工友们都要经过习老工作的地方。习老总爱叫我‘小刘’,看我整天满身油乎乎、脏兮兮的,还问我累不累?有一次单位搞联欢,习老鼓励我出个节目,比赛结束时他给我鼓掌,还夸我演得不错。”操着东北口音的刘玉华依然保持着她当年的爽朗。刘玉华还回忆,刚开始大家都觉得习老是国家副总理,也是厂里的副厂长,不敢跟习老多说话。后来工作一段时间后,大家慢慢都熟悉了,说话也就多起来。让刘玉华难忘的还有一件事是,习老第一天来上班时,穿着呢子大衣,后来习老看厂里工人们整天都穿着工作服干活,以后就不再穿那件大衣了。
一个平和的习老
“感觉这个人,很朴素、很实在、很踏实,什么事情都要考虑群众。”洛矿原厂长刘健先在回忆对习老的印象时这样说到。原二金工装配组张振起组长回忆,有一年春节过后,厂里领导要走访、慰问员工,习老和他的夫人不仅到他家走访,也到班组里其他几个工人的家里走访。在厂里,工人们都不叫“习总理”,都称习老为“老革命”。
习老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没有领导架子,这一点洛矿的老干部老职工都知道,所以,当时厂里的工人们都爱与习老聊天。习老谈到最多的是一些“延安”的事和他参军打仗的事,大家很爱听,习老讲得也很起劲。
当工人知道习老来洛矿前是国务院副总理时,便好奇地问习老在国务院是怎么开展工作的。习老告诉大家,他有很多秘书,有负责工业的、有负责计划的、有负责财务的,每一名分管秘书都要向他报告工作。习老这样的通俗描述,化解了困扰工人们心头多年的一个大疑惑。
平时与习老一起工作,大家都很随意。他家有香烟,大家也都不客气,他也让大家随便抽。但有一次,习老拿着一包香烟对大家说,这次我不能一人给你们分一根了,这是印度总理甘地送给周总理的,总理又托人给我带的烟,只有一盒,你们几个合伙抽一根吧。当时是什么牌子,我们也记不得了,就觉得抽完烟后,满屋子都是香味。张振起现在回忆起来脸上还洋溢着当年的幸福和自豪。
习老来洛矿时,没有任何家属相陪,就在厂职工零号食堂就餐。就餐时,习老很随和,经常与就餐的工人们攀谈、聊天,嘘寒问暖,俨然一个在洛矿工作好久的“老师傅”。
一个关心群众的习老
习老有个习惯,爱上南山。只要星期天有时间,习老就去南山,与人民群众谈心。据二金工原装配跨团支部书记张庭琛回忆,大概是1976年,已负工伤的他坐在轮椅上,在南山桃园碰见习老一个人在那乘凉。“当时我很激动,习老已经离开洛矿到洛阳耐火厂都好多年了,还依然认识我。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你要保重身体,还年轻,以后能看到国家的兴旺!”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习老被造反派揪到西安批斗,又从西安返回北京长期被监护。1975年5月解除监护后,组织上问习老愿意去哪里,习老又选择了洛阳。到洛阳后,习老还想回洛矿,但组织上安排他到洛阳耐火材料厂工作,习老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得知习老回洛阳的消息后,曾经与习老一起工作过的张振起组长和其他3位工人曾一同去习老家探望。
一个关心时局、不徇私情的习老
习老对国家局势非常关心。在洛矿期间,习老带有一个收音机,平时都是通过这个收音机倾听着党和国家的声音。习老看不惯“文革”里的一些打、砸、抢事件,曾拿出过自己的工作证加以制止,那时大家才知道他是国务院副总理。
习老很正直。他有一个妹妹在西安农村,千里迢迢来洛阳找习老,想让习老写个条子,买一辆东风汽车跑运输。习老说什么都没写,一同来的外甥没办法,待了两天就回去了。习老的妹妹在洛阳软磨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奏效。
解放前,习老戎马倥偬;解放后,习老日理万机,落下了关节炎等疾病。现今已72岁的原洛矿医院孙玉英医生擅长中医针灸,当时主要负责习老关节炎的治疗。据孙玉英回忆,习老几乎每天下午都到医院接受治疗,每次大约2O分钟。在习老离开洛矿前,关节炎病就基本治愈了。习老于1965年冬天到洛矿,形单影只,连一件棉衣都没有带,孙玉英医生还亲手为习老做了一件深蓝色斜纹布对襟大棉袄,帮他度过了那个寒冬。
习老在洛矿担任副厂长和在洛阳耐火材料厂期间,邻居的孩子们都尊称他为“习伯伯”。习老以及夫人齐心、女儿、儿子都曾经与刘健先、郑淑萍夫妇及孙玉英夫妇有较多往来,左邻右舍和工友们也都或多或少与习老有过接触。
作为洛矿的副厂长,习老也常参加厂里的一些会议和活动。据和他接触过的一些老干部回忆,会上习老不爱发言,有时候会就一些具体问题与厂里的干部们讨论,但不讲正式的结论性的言论。所以,虽经多方努力,在厂里的历史档案里也难查找出有关习老的只言片语,这对洛矿来说实在是一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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