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里有个定王台,并不很高,站在台上也望不了多远,但有座楼,当时的湖南省立图书馆就座落在这里。图书馆楼上有各种中外书籍,楼下大厅是阅览室。这个图书馆刚开办不久,每天去看书的人也不多。但每天一开门,就有一个穿着朴素、高高个子的年轻人,不急不缓地走进馆里来。他借到了书,就伏在阅览室的桌前,用心地看,一直要到闭馆的时候才出去。这个年轻人,天天如此,风雨不误,他就是毛泽东。他每天在这里专心致志地读书,只在中午的时候,才出去买几个包子或烧饼,用来充饥。毛泽东后来回忆这段生活时,曾说:他“一到了图书馆,就象牛进了菜园,拚命地吃!”毛泽东什么书都找来读,有关中国的世界各国的历史、地理、哲学、文学……都读。在这期间,他读了亚当·期密的《原富》、达尔文的《物种原始论》、赫哲黎的《天演论》、穆勒的《名学》、斯宾塞尔的《群学肄业》、孟德斯鸠的《法意》和卢梭的《民约论》、《社会通诠》等,以及古代希腊、罗马的文艺作品……总之,凡是当时从外文译成中文的名著,他差不多都读遍了。在图书馆的墙壁上,挂有一张很大的《世界坤舆大地图》。毛泽东同志每当经过这里时,总要站立许久仔细地看一看。他觉得天下真大,他的眼界也开阔了。
在第一师范读书时,毛泽东刻苦钻研,虚心求教。他常说:读书的方法要“四多”——多读、多写、多想、多问。他自己就是这“四多”方法的实践者,所谓“多读”就是不但要博览群书,而且对重要的书或文章要多读几遍,达到精、熟的地步。少年时,他读过韩愈的古文和唐宋诗词,无不读到能背诵出来的程度。他爱读诗,能背诵四百多首古诗……所谓“多写”,就是课堂上写听讲笔记,课后自学时写读书笔记。读书文章就要摘录其中好的句子或段落。经过多年积累,毛泽东的读书笔记,就有好几大网蓝。“多写”的又一项内容,是他在看书时坚持写眉批,例如一本德国鲍尔生著、蔡元培译的《伦理学原理》,全书不过十来万字,毛泽东在书的眉头上,却写了一万二千多字的批语,全书逐字逐句都用墨笔加上圈、点、单杠、双杠、三角、叉等符号。批语中,有简单地表示赞同、反对、怀疑的话;有很多地方,则是根据前人的学说,加以综合、概括、比较、然后提出自己的见解。眉批的墨迹也有两种到三种,有些是对前面的批语,又加以批判和补充。由此可见,毛泽东读书,是多么勤思苦想、严肃认真。所谓“多问”,就是他除在本校学习外,还经常走出动到社会学习。那时,经常有些外省的名流学者到长沙讲学。毛泽东常常去拜访他们,虚心向他们请教,总想多得到一些新知识。长沙有人组织“船山学社”,每星期日举行讲座,讲王船山的学说,毛泽东也常去听讲。他常对人说:学问就是讲的又“学”又“问”,二字连起来成为一个名词,是很有意思的,我们不但要好学,而且要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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