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是我国当代杰出的电影艺术家,他还是一位著名的收藏家。
夏衍喜爱收藏始于少年时代对集邮的迷恋。1955年,夏衍开始涉猎书画收藏,他曾在一封书信中记述了自己的收藏历史:“50年代在文化部时,突然对文物发生了兴趣,当时运动频繁,我为了‘苦中作乐’,迷上了‘扬州八怪’和齐白石的作品。”那时,夏衍在工作之余或写作之暇,经常逛琉璃厂画店。然而,夏衍不同于一般的收藏家,搜求的对象也不多,主要集中在“扬州八怪”的作品。他认为,“扬州八怪”独辟蹊径,不趋时流,每个人都有鲜明的艺术个性和创新精神,画品好,人品也好。以郑板桥为例,他的作品“以慰天下之劳人,非以供天下之安享也”,这种高尚的道德情操与艺术追求,非常契合夏衍自己从事文艺活动过程中的内在精神,因此他不遗余力地搜求“扬州八怪”的作品。
在“扬州八怪”中,夏衍最喜欢郑板桥的作品。他收藏的第一张“八怪”的作品就是郑板桥的《兰竹图》:一丛幽兰,一枝修竹,旁边一首七绝:“日日红桥斗酒卮,家家桃李艳芳姿。闭门只是栽兰竹,留得春光过四时。”“文革”前,这幅画一直悬挂在他位于北京东城寓所的书房内。上世纪60年代,曹靖华出版第一本散文集《花》时,封面上的“花”字便是从夏衍收藏的郑板桥的墨迹中提取出来的。“八怪”中最难得的是高翔的作品,传世稀少,价格昂贵。
夏衍收藏的一幅高翔的行书诗翰册,是陈叔通赠送给他的,四幅册页上分别题有《早梅》、《枯荷》、《晚桂》、《寒藤》等四首七律,弥足珍贵。夏衍曾经说过,他要把“八怪”的作品搜齐,而且件件是珍品,这才心满意足。画家叶浅予讲过这样一件趣事:“一次,我和他(指夏衍)在王府井和平画店相遇,同时注视新挂出的一幅郑板桥的《兰蕙图》。他说,画很好,可惜地子太差,不值得收藏……从此,我知道夏衍手中已经搜集了不少‘扬州八怪’的精品。”
1989年,夏衍写信给浙江省委宣传部:“想将我收藏的那些书画捐献给浙江博物馆。我收藏的‘扬州八怪’、齐白石、吴昌硕等人的作品虽不算多,但有些珍品”,并表示这是“一件应该在生前办好的事”,“希望了此心愿”。不久,浙江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来到北京,夏衍不仅拿出了信中提及的30多幅书画作品,而且搬出了家中所藏的所有字画。夏衍慷慨而又诚恳地说,你们挑,是精品值得收藏的你们全拿走,是赝品,你们留下。
后来,夏衍珍藏的102件书画精品都回到了他的故乡杭州,其中包括“扬州八怪”的精品33件,齐白石各个时期各种风格的杰作25件(晚年所作的《贝叶秋蝉图轴》最为珍贵。这些珍品上都钤有“仁和沈氏曾藏”的闲章),以及蓝瑛、王翚、吴昌硕、陈师曾、黄宾虹、张大千、沈钧儒、郭沫若、沈尹默、田汉的墨迹、手稿等。同年12月,“夏衍捐赠书画展”在浙江省博物馆文澜阁展出,吸引了无数观众慕名参观。
与此同时,夏衍还把自己收藏的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诗歌手卷捐赠给上海博物馆,把自己的旧版著作、手稿捐赠给上海图书馆“中国文化名人手稿室”。1991年,又向上海博物馆捐赠收藏了77年的红印花加盖小字4分四方连、大龙光齿四方连、小龙毛齿四方连新票等332枚清代珍邮和日本邮品106件,表现出博大的、不求回报的奉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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