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档案资料上得来的数字,参加长征的红一、二、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这四支远征大军,出发时总人数超过18万人。到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红军会师时,经过长征的历练红军人数减少至不足5.6万人(随后西路军又损失2万多人)。按此计算,途中的损失就超过12万人。若是再扣除长征期间在路上不断补充的新战士,红军实际损失的数字要远远大于这个数字。途中损失的这些人,相当大一部分是被各种各样的疾病夺去了生命。
毛泽东得疟疾 康克清高山反应 邓颖超吐血摔跤 陈锡联伤寒卧床
长征中的红军,以血肉之躯迎战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人自身的免疫和抵抗疾病的能力会被降至最低点,伤病经常出现。在无根据地的情况下,部队找群众抬担架不易,更难有医院安置伤病员。许多指战员都说“不怕牺牲,就怕负伤生病”。
在长征中,无论是党和红军领袖、高级将领还是普通士兵,无论是女还是男,几乎都为疾病所困。毛泽东在长征出发前就患上了严重的疟疾,过老山界时病体仍未痊愈,主要靠担架抬着行军。一些身体强壮者也未能幸免,如蔡畅身边的勤务员平时活蹦乱跳,但爬到雪山顶上突然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云贵川三省交界之地,是三国时诸葛武侯所说的“五月渡泸深入不毛”之地,人们传说因时令产生的瘴气造成了大量士兵中毒而死。据现代医学考察,所谓瘴气实际是蚊虫传播的疟疾病。红军四渡赤水和北渡金沙江时,恰恰也从这里通过,幸而开始天气较冷蚊子不多,染疟疾者较少。进入西康后,就有一些人染上了当年这种被称为“军队克星”的病。
中央红军翻越雪山时,有很多人得了高山反应症。身体素来健壮的康克清也出现这一症状,一时走不动。身边的人帮着她拿背包,并前来搀扶,最后终于走过这段险途。
草地看似美丽,脚下的水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喝了草地水轻者肚子发胀,重者中毒而亡,只能靠接雨水为生,疾病在这里会被迅速传播。红军进入草地时严重缺粮,处于半饥饿状态下行军的人更易生病,在草地患重病不能行走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亚克夏雪山整班战士牺牲 六盘山离奇死亡300余人
知道病因的疾病并不可怕。当年囿于客观环境和医疗水平,有些不知原因的死亡看上去充满了神秘和恐怖,也给指战员心里造成很大的阴影。
担任前锋的红一军团的政委聂荣臻回忆过草地时,印象最深的是:“有的战士走着走着,突然倒下了。是饮水还是瘴气中毒,或者是饥饿还是冻死,没有人知晓。”
红二军团六师冒着雨雪翻越老则呷登山,第二天清点人数时发现死去干部战士140多人。六军团政治部主任甘泗淇也有过记载:“向中甸前进中间经过一座很大的雪山,这是事先不很清楚的。结果有的在雪山上停止、休息和吃雪水的致死亡近百。”
休息通常是能够恢复体力的,为什么会造成猝死?雪看上去洁白无瑕,况且大家都喝了雪水,为什么有人会死?谁能给出答案?这些问题不仅让死者不能瞑目,而且也会让身经百战的生者毛骨悚然。
海拔4443米的亚克夏雪山是红军翻越的第三座大雪山,也是往返翻越次数最多的一座大雪山。1952年7月,解放军剿匪部队137团在这里发现了12具17年前长征红军的遗骨,头北脚南,排列整齐,骨架旁还有皮带环、铜扣之类的军用品。是什么无声无息地夺去了一个班建制的战士的生命?事后推测,凶手可能是高山缺氧窒息。
医护人员最辛苦 经验让红军减少损失
许多老红军回忆,经历过长征的人,差不多都能当半个医生,因为见到过各种疾病和无数的死亡,大家也都懂得用简易方式处置病患。
在强行军中,最苦最累的往往是医护人员。红三军团有个看护队,在过草地时24人就牺牲了8个人。每次出发前,他们都要先给病员服药;给伤员换药、包扎好伤口;路上吃的、喝的、用的东西都要准备好,尽量减少伤病员的痛苦。在过草地时,队员们将所剩不多的粮食让给伤病员,自己去摘野菜充饥。到了宿营地,他们先给伤病员烧水、洗脚、看病、换药,然后自己才去休息。这样,他们比一般战士要起得早、休息得晚,再加上缺粮少吃,身体也渐渐虚弱。伤病员有增无减,担架不够用,医护人员还要搀着伤病员走。
红军很重视医疗卫生,药品主要靠缴获或购买,红四方面军还创造了一套以中草药为主的医疗体系。不过到了人烟稀少的荒凉地 区,药品得不到补充,就只有凭借经验抗击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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