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坚老虎展雄姿,疯狂豺狼遭覆灭。一十七师攻坚战,全军闻名受称赞。”这首至今仍在四平城中被人们传颂的诗句,是解放战争时期东北人民对民主联军第六纵队第十七师敢打大仗、恶仗,善于攻坚、英勇顽强精神的褒扬。
1947年6月14日,四平攻坚战正式打响。按照东北民主联军最初的兵力部署,由李天佑率领的一纵(后来被称为“万岁军”的三十八军)和邓华率领的七纵承担这次攻城的主攻任务,而龙书金率领的六纵十七师作为预备队使用。总攻开始后,当一纵一师、二师及邓华纵队分别从四平西南、西北两个方向向守城之敌发起猛攻时,被作为预备队的十七师,只能眼巴巴地在四平城外北面的山冈上“作壁上观”。
激战中,在四平西南方向担任主攻的一纵一师、二师于15日晨攻入市区,由于此时在西北方向担任主攻任务的七纵未能按预定计划同时突入,致使守敌在防御体系内可集中优势兵力向一师、二师实施疯狂反扑,造成这支战斗力极强,一贯善打硬仗、恶仗冲锋在前的一纵部队,此战却进展极为缓慢。战至17日,在艰难中一面平推的一师、二师每推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在仅仅两天的攻击作战中,就因伤亡过重而丧失了应有的战斗力。
战况危局中,担任此战攻城总指挥的一纵司令员李天佑只好将“替补队”十七师调来打主攻。让人惊叹的是十七师这支在东野首长眼里还比较“年轻”的部队刚一投入战斗就迅速扭转了我军被动的战局,作战中,十七师认真吸取了一纵一师、二师此战失利的教训,改变了一纵以1个团打一条街的战术,十七师认为1个团打一条街不仅会造成队列拥挤、不易展开的被动局面,而且还很容易遭受到守敌的反击,所以这样的打法是造成伤亡大、收效小的原因,因而十七师大胆改用1个营打一条街,并充分利用地形地物实施勇猛穿插和孤胆作战的精神,展开火力与敌人在巷战中拼搏勇夺,他们一房一街的“猛虎”般地突破前进。战斗中,这支以擅长爆破而著名的部队用黄色炸药制成的大小炸药包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他们的具体作战步骤是,将1个班划分为火力组、突击组、爆破组、运输组和预备组。攻击时,先由火力组上去扔一阵手榴弹,抛小炸药包,炸得乌烟瘴气、烟尘滚滚后,爆破组借着烟雾的掩护冲上去把大包炸药送到敌人的工事上,工事炸开后,突击组再跟上去用机枪和冲锋枪进行扫射,把残敌肃清,紧接着后续部队依次跟进。这一战法不仅能够在撕开突破口时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在纵深战斗中也同样会产生其他武器不可替代的效果。这就是后来被林彪向全军推广并载入史册的著名的“四组一队”攻坚战术。
在十七师新战术的有效攻击下,敌中央花园、女子中学、气象台等重要据点相继被他们突破。
战至19日,十七师将攻击目标投向了防备森严的守敌国民党七十一军军部大楼,这里是敌人在四平铁路西面最坚固也是最后的一个重要据点,因能否攻下这一据点事关重大,李天佑放心不下,便亲自到十七师前方指挥所进行督战,他见到龙书金的第一句话就是:“什么时候总攻?”龙书金答:“12点整。”李天佑追问道:“有多大把握?”龙书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问题不大!”
12点整。龙书金师长向全师发出了实施总攻击的命令,顷刻之间,一阵阵山崩地裂般的炸药爆破声将守敌的一道又一道坚固设防炸成废墟,此时,密集的枪炮声、巨大的爆破声、“杀敌立功”的口号声,震撼着敌七十一军军部大楼。四平战斗就此进入到最激烈、最紧张的阶段。在此督战的李天佑司令员看到敌人的工事被炸得满天飞,兴奋地对龙书金说:“你们的部队好厉害呀!”在十七师全师合力围攻守敌七十一军军部大楼的激战中,后来曾被毛泽东亲自接见的著名战斗英雄刘梅村带领着突击班冲在了最前面。此时,守敌军部楼前设防的各种工事都已被我军摧毁,守敌全部缩回到了大楼里面负隅顽抗。刘梅村指挥着突击班历尽艰难险阻冲进楼内,在楼道里与守敌展开了近距离的殊死争夺。他在右臂、腰部都已中弹的情况下,咬紧牙关坚持指挥,在激烈的枪战对抗中,刘梅村的枪管打红了4支,全连仅剩下了七八个人,而且他们都已不同程度的负了伤。然而,就是在这样万分艰难的时刻,他们被敌人的火力封锁在了走廊内,走廊两侧的每扇门窗都在向他们喷吐着火舌,刘梅村沉着应战,在子弹和手榴弹全部用光的情况下,他命令战士用炸药炸,在历经艰险的几次爆破中,接连炸开了楼内的几道墙壁,最后将守敌军部的汽油库打着,熊熊的大火烧得敌人四处逃命,我后续部队乘胜跟进,将守敌一网打尽。
在四平攻坚战这场解放战争史上罕见的恶仗中,十七师打得尤为突出,他们在付出重大伤亡的情况下,仍然前仆后继、勇猛攻坚,最后将守敌七十一军军部全部占领,并生俘陈明仁的胞弟敌七十一军特务团团长陈明信等2000余人。尽管以后由于情况的变化我军不得不退出四平,但十七师在这次战役中表现的出色战绩不仅鼓舞了全军的攻坚士气,而且也极大地震撼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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