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波及十几位与他相识的技术人员和工人。
“4821”在“文革”中,以“苏联间谍”之名受到迫害,高毅既是“间谍”,又是“反党集团”首脑之子;既“要为老子翻案”,同时自己还是一个“反革命集团”头子,多重身份,势必受到的打击更大、更重。
但实际上并没有。宋丽达说,“因为我们是在工厂,和工人在一起,工友们对我们特别友善。我们被关起来的时候,有一位老师傅跑到我的窗子前说,丽达,他们这是欺负人,你不能死啊,告诉高毅,要挺住,记住我的话,我们支持你。”
“在陕西,大家都明白过去的事是怎么回事,他们对我们特别好。是这种支持才使我活下来。我爸爸后来从哈尔滨调到济南市政府任秘书长。‘文革’中天安门上唯一的大字报就是揭发我父亲的,说他是高岗的亲戚,是苏联的克格勃。还派人来审问我。幸亏我爸爸在苏联搞的是日本情报,所以只被关进秦城监狱,关了三年,1971年放出来,恢复原职。”
审查人员拿高毅没办法,就逼着宋丽达开口,被审查急了,宋丽达说不干了,我要回家。宋丽达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在苏联,母亲写来信说在苏联都给他们找好工作了。上面答复说你回去可以,但高毅不能走,他是高干子弟,哪儿都不能去。
由于受父亲问题的牵涉,高毅一生郁郁不得志,同学们一个个官至总理、部长、将军,他只做了个普通技术员。1979年经中央领导批示,才调回北京,在北京市科委电加工研究所从事机床研究。最后,他以一个高级工程师身份离职休养。
平淡的晚年生活
高毅的“4821”同学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仍保持着兄弟姐妹一样的友谊,不尊不鄙。老同学聚在一起,是高毅最开心的时刻。
除了老同学聚会,高毅平时很少出门,“电视就是他的命。”宋丽达说,“常跟他说游泳的好处,我们院子里就有游泳池,怎么叫他,他都不去,一看电视什么都忘了。”
受高岗的影响,与高毅一起留苏的表哥江明也没有施展他的所学,命运也多坎坷。现在,只身一人的江明也80多岁了,常到表弟这儿发发牢骚。高毅也是只听不说,脸上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高毅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过去就算了。在国内战火纷飞的年代,我们这一批被送到苏联的孩子,有了一个和平、宁静的童年,也很知足。”
当年与高毅一同前往苏联的6个孩子有3个没得到善终,陈小达因工作、婚姻受到挫折无人交流,26岁卧轨身亡;刘允斌在“文革”中不堪凌辱,42岁时也卧轨自杀;孙维世则被送进监狱,活活打死,年仅47岁。“比起这些人,我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高毅说。
高毅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从北京市科委退休;小女儿在外地工作。看电视时,高毅就特别留意那个城市的天气,与女儿通电话时,高毅总会提醒她注意冷暖,给她一份他自己不曾享受的父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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