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劲在电视剧《国家命运》中扮演周恩来总理。资料照片
刘劲在电影《建国大业》中扮演周恩来总理。资料照片
他,出生于四川阿坝州,为实现演员梦三次参加艺考。他,二十多年里扮演周恩来总理六十余次,独特的表演风格堪称经典,赢得了各个年龄层观众的认可和喜爱。本期《深入生活 扎根人民——文艺名家讲故事》栏目对话国家一级演员刘劲。
默默许下演员梦
不达理想誓不回
我的父母是20世纪50年代四川大学的毕业生,他们响应党中央支边号召,毕业后去了四川最偏远的阿坝州。我出生在阿坝州的州府马尔康市。20世纪80年代,马尔康还是个封闭的小县城,我真正接触到电影还是在我高考那年。那一年,很多经典电影重新进入观众的视野,像《祝福》《林则徐》《一江春水向东流》等。我印象特别深的是由赵丹老师出演的电影《林则徐》和《李时珍》,他将人物从青春年少演到白发苍苍,形象地诠释了人物的一生。从那时起,光影扎进我心头挥之不去,我立志要做一名演员。
做演员首先得过普通话这关,马尔康是藏汉杂居的地方,没有说普通话的环境。为了练习普通话,我每天捧着收音机,把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小喇叭》节目当成我的普通话老师,每天模仿孙敬修老师的标准发音。但是,我不敢把自己的“演员梦”告诉家人,当时要高考,怕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因为花了大量时间练普通话,影响了文化课,第一年高考我落榜了,后来家人打算把我送到成都去补习一年。去之前,我给在成都工作的大姐写了封信,把自己想当演员的事情告诉了她。过了几天大姐回信了,她很支持我。离开马尔康的前夜,等父母都休息后,我流着眼泪跑出去,朝着成都的方向跪在地上,对着月亮发誓:不实现演员的梦想,我一定不回马尔康!
三年艺考路
执着与艰辛
刚到成都时,我没地方住,姐姐在铁路系统上班,她就去求火车司机:谁开车出差两三天,就让我去人家宿舍的铺上将就两三晚。火车司机的宿舍一共三层,我从一层睡到三层,几乎每个房间都睡过。有时,司机师傅半夜回来,我就赶紧起来腾地方,跑去候车室的椅子上睡一宿。每到周末,姐姐就带着我满成都找话剧演出,在话剧海报上找导演的名字,打听人家的住址,希望得到他们的指导。
第一年艺考考的是上海戏剧学院,那时就像一张白纸,啥也不懂。过了初试和复试,三试时,我落榜了。我站在发榜的地方,久久不愿离去,这时有位老师走过来对我说,你考试我都看了,是一个好苗子,但一看就没学过,不要泄气,你一定能考上的。这位老师就是朱德委员长的扮演者刘怀正老师,但当时我还不认识他。后来,他成了我的艺术启蒙老师。
第二年报考的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结果在三试时又落榜了,那次落榜对我打击特别大。回到家里我号啕大哭,觉得没希望了。第二天,我看到姐姐留的一封信,她说,这两年我们经历了许多不易,不要放弃,姐姐永远支持你。看完信,想起姐姐的种种付出,我又振作起来,开始了第三年的复习。吸取前两次考试的教训,最终我考入了解放军艺术学院。
认真演每个角色
总有适合的等在“拐角处”
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人生中第一个角色是饰演“参谋甲”,只有一句台词:“电报已经收到”。之后许多年,我演的都是这类角色,但我没灰心,一直在寻找适合自己的角色。我相信,好好演戏、珍惜每一次机会,也许那个角色就在“拐角处”等我。
1995年我获得在电影《宋家三姐妹》里饰演张学良的机会。拍摄时,我偶遇著名化妆造型师王希钟老师,他认为我不仅能演张学良还能演周恩来总理。过了几个月,我突然接到《遵义会议》剧组的电话,原来是王希钟老师向导演推荐我饰演长征时期的周恩来总理。当时我很犹豫,之前王铁成老师、黄凯老师等老一辈表演艺术家,把总理的形象诠释得很高了,已经令观众刻骨铭心,我再去演,演不好怎么办?最后我爱人提醒我:机会也许就这一次。现在看来,我在《遵义会议》中的表演模仿成分较多,主要是学周总理的外形。后来我又接拍了电影《长征》,拍摄时间8个月。在这个阶段,我系统地学习了很多关于周总理的资料,深刻地研究思考了周总理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爱戴他,我作为演员该怎么样塑造他,慢慢地,找到了感觉。
用一生做好一件事
传承周总理精神
电影《长征》播出后,很多当年周总理身边的工作人员找到我,送给我他们写的关于总理的回忆录,还带我去中南海西花厅看看总理和邓大姐生活工作过的地方。这对我塑造周总理的形象很有帮助。现在我家书柜里全是关于周总理的书籍,并且家中只要触手可及的地方,都放着这类书籍,我一有时间就翻看学习。
塑造周恩来总理的过程中,我时刻被他的精神所感染。罗青长老先生曾跟我讲,周总理和邓大姐住的院子里,种着很多果树,有梨树、桃树、苹果树,每年秋天结果子的时候,总理就把果子全部摘下来过秤,市面上卖多少钱,他就按照那个钱数,把所有的水果买下来,把钱交到中央办公厅,然后把水果分给身边的秘书和同事。别人都问,自己家院子里的东西还要花钱买?总理说,这院子是国家让我住的,里面的树和果子都是国家的财产。总理的这些精神一直激励着我,只要一谈及周总理,我就觉得很温暖。
同时,很多观众通过我的表演,把对周总理的情感也转移到我身上。有一次,我碰见一位老同志,他握住我的手,眼眶就红了。他说:“主席总理那一代人对我们来讲就是父亲母亲。现在每次看你们拍的片子都掉泪,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你们要好好演,希望通过你们把这份亲情一代代地传承下去。”我觉得这话分量很重,我也一直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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