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退役复学纪念照。前排正中为王浴生。
在大邑建川博物馆,王浴生留下了他的手印。(资料图片)
王浴生教授在学术上一丝不苟。(图由受访者提供)
12月19日17时48分,我国知名药理学学术带头人王浴生教授安详地在成都去世,享年95岁。
令人感喟的是,就在去世的前一天,王浴生收到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激动不已,颤抖的双手把纪念章摸了又摸,用放大镜看了又看,让家人帮他戴在胸前拍照留影……
“第二天,老人就走了,走得很安详。”王浴生的女婿洪诤说,遵从老人的遗愿,后事一切从简。不举行悼念仪式,不收花圈、花篮和祭礼,“让他平平静静地走。”
投笔从戎抗战时期曾加入驻印远征军
在关爱老兵网站上,以志愿者走访、王浴生口述的方式记录了他参加驻印远征军的经历。
1943年,在福建协和大学医学院读了两年的王浴生转学到成都华西协合大学医学院。1944年11月,在成都皇城坝,获知中国驻印远征军教导二团正在招募赴印知识青年,王浴生报名参军,随后奔赴印度。
王浴生等被分配入新一军和新六军,接受严格的正规步兵训练。
“在密支那,我们自己动手盖房子,平场地,砍树,砍竹子,竹片做墙,树子做梁,房子离地有一米多高,房子里都是通铺。我们开始在密支那的训练生活,大约训练了半年。”
新兵训练后,王浴生被分配到新一军军部直属通讯兵营担任军医。
在密支那、八莫一带,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气候恶劣。热带丛林里还有一种蚊子,会传染痢疾,王浴生也差点因此而丧命。
福州籍赴缅远征军三级翻译郑国贤,曾在《我的远征军岁月》一文中回忆了老乡王浴生患病的经历。
“我在医院里照常工作,听见有一个伤员用福州话喊着要水喝。就循声走过去。一看,此人面目全非,严重脱水,呼吸困难。医生说他患的是严重的细菌性痢疾。”当郑国贤俯下身子去看伤员的胸牌,惊讶发现这就是他福建协和大学的同学王浴生!
当时,王浴生的血管已没有弹性,几乎无法输液。“医生说,再迟两个小时就没救了。幸好医院有磺胺胍这种药,他才得救。”郑国贤写道,王浴生被抢救过来,又重新走上抗日前线。
潜心学术95岁高龄仍拿着放大镜校稿
1945年,日军投降。1946年7月,王浴生退伍,返校复学。1951年从华西大学医学院毕业,留校从事药理学工作,历任药理学助教、讲师、副教授和教授,从事药理学教学与科研60余年。曾任华西医科大学药理教研室主任、临床药理研究所创所所长,第1-6届中国药理学会副理事长,海内外著名的药理学家与临床药理学家。
四川大学华西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药理教研室主任周黎明教授说,听闻王浴生教授去世,药理学各届师生均十分悲痛。
“老先生没有什么特殊业余爱好,他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药理学研究上。即使是退休后,每一期刊物校稿他都要逐字审核,珍爱得不得了,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周黎明说。
这本刊物叫《四川生理科学杂志》,1979年创刊,创立者正是王浴生。退休后,他也一直担任杂志的名誉主编,亲自审阅每一次校稿,直到去世。
药理教研室工作人员缪世坤时常送审稿件,就在前几个月他还送过一次,老教授的严谨让他印象极为深刻。
“95岁的高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他就拿着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哪怕一个字母不对,一句表达不当,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就在放在一旁的白纸上,颤抖着用笔一笔一画写着修改意见。”缪世坤回忆说道。
老兵“归队”去世前一天收到抗战胜利纪念章
在家人眼里,生活中的王浴生十分注重仪表,性格温和豁达、重情重义。
女婿洪诤说,老人热爱学术研究,喜欢白天睡觉、夜间工作。“常常看书、写作到凌晨2点,第二天9点再起来。”他还展示了不少老人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王浴生已是满头白发,戴着眼镜,身着笔挺西服或衬衫,看上去精神矍铄。“生活中,他一直都十分注意自己的仪表,总是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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