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9月16日到20日,毛主席视察安徽。视察期间,他数次谈到曾做过自己秘书的薛卓汉烈士,表达了深切的缅怀之情。
1924年7月至1926年9月,国共联合在广州举办了六届农讲所,名义上由国民党主办,实际上是共产党人负责。其中第六届举办时间为1926年5月至9月,毛泽东亲自担任所长。正是在这一时期,薛卓汉作为学员,一边参加学习,一边担任毛泽东的秘书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二人结下了深厚友谊,薛卓汉也通过毛泽东的直接教诲,在理论和实践各方面都有了很大提高。
在毛泽东主持下,农讲所的训练紧张而充实。短短四个月时间里,教学课程达到25门,如毛泽东亲自讲授的中国农民问题、农村教育和地理,周恩来讲授的军事运动与农民运动,彭湃讲授的海丰及东江农运状况……另外,还要开展军事训练。薛卓汉后来回忆,这些课程里,最受欢迎的是毛泽东的讲课。
刚开始,组织上安排薛卓汉负责毛泽东秘书工作时,他还很不愿意。一方面,薛卓汉认为秘书就是端茶倒水提皮包,会影响学习;一方面,毛泽东当时兼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是“高官大员”,而自己从无秘书经验,也不懂得官场上那一套,担心做不好。没想到,担任毛泽东的秘书,并不需要生活方面的服务,只要做好工作上的事就可以了。二人完全是同志关系,平时根本看不出谁是谁的秘书。
让薛卓汉感受最深的是,毛泽东讲课特点鲜明:他从不搞死记硬背满堂灌,而总是从实际情况出发,灵活运用革命理论和通俗易懂的语言,象谈家常一样阐述实际问题,让学员听得兴趣盎然。例如,讲社会各阶级关系时,他用宝塔作比喻,把帝国主义比作塔顶,下面各层是军阀、官僚、地主、买办资产阶级、中等资产阶级等等。塔的最下层就是塔的基础,是工农大众和小资产阶级。由于他们最受压迫,所以最需要革命,革命意愿也最强烈。无产阶级是革命最彻底、最先进的阶级,但人数少,必须联合农民和其它革命力量。农民占全国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是革命的主力军。因此,中国革命问题主要是农民问题,只要能够唤起广大农民,使农民和工人及其他劳苦大众联合在一起,向压在他们身上的统治阶级进行斗争,塔的上层必然倒塌。毛泽东还特别对农村的阶级关系作了详细分析和讲解。在讲课过程中,他不断向学员提出问题,启发学员思考和回答。毛泽东深入浅出的讲解,使薛卓汉和学员们对农民是我国革命主力军、我党领导农民革命的重要意义等问题有了基本认识,确立了献身于农民革命运动事业的决心。
令薛卓汉感受深刻的还有,毛泽东除注重课堂讲授外,还特别注意组织课外学习和实践活动,让学员们在实际历练中提高本领。一次,毛泽东安排薛卓汉根据《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结合当时各阶级代表人物的表现,组织学员进行讨论,并让薛卓汉首先发言。通过学习讨论,薛卓汉和学员们对革命首先要分清敌、我、友的重要性以及如何分清敌、我、友,有了初步领会。
为使学员们学习的理论与革命实践相结合,在快要结业时,毛泽东曾组织学员两次下农村参观,一次去曲江,一次去海陆丰。这些都由毛泽东提出意见,薛卓汉拟定具体方案并负责执行。第二次是毛泽东亲自带队,薛卓汉全程参加。他们事先作了充分准备,学员们按军事编制,全部分配担负了各种服务工作。行前,毛泽东亲自作战斗动员,然后乘船前往。由于船小,海上风浪大,颠簸得很厉害,不少学员晕船呕吐。毛泽东和薛卓汉强忍着晕船之苦,照顾大家。下船后,毛泽东又和学员们亲切交谈,给大家以鼓励。
在海丰,毛泽东率学员们参加了一次全县农民自卫军和农会会员代表的万人大会,薛卓汉平生第一次看到农民运动的雄壮场面。他们还参观访问了几个乡村,受到群众和农会干部的热烈欢迎。所到之处,都是一派革命景象。这和安徽农村的苦难情景形成鲜明对照,也使薛卓汉坚定了一个信念:回去以后一定以这里为榜样,把家乡的农民发动起来。
此外,毛泽东还亲自进行调查研究,他主持并召集来自各省的学员开调查会,不能参加调查会的,都发给调查提纲。从阶级关系、农民负担到宗教社团、风俗习惯、歌谣谚语等等,都在调查之列。作为秘书,薛卓汉积极配合毛泽东,拟定调查提纲,作会议记录,印制和发放问卷,整理形成调查报告。后来根据调查材料编辑出版了农民运动小丛书。所有这些,都使得薛卓汉得到很大锻炼。
特别让薛卓汉感动的是,毛泽东当时虽为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但生活十分简单,每顿饭菜只要有碟辣椒就可以了。这倒对了薛卓汉的胃口,薛卓汉是寿县人,口味也比较重,也很能吃辣椒。毛泽东有时开玩笑说,能吃辣椒, 就说明能革命。虽然毛泽东自己生活很简单,但对学员们生活很关心,北方学员不习惯吃大米,他便专门安排为他们做面食。
一次,薛卓汉听到学员们发牢骚,说是伙食差、吃不饱,便向毛泽东作了汇报。毛泽东很奇怪,按照经费安排,学员们不会吃不饱。于是,毛泽东令薛卓汉牵头调查。经一番明查暗访,原来是管事务的从中贪污克扣,便把他撤职查办。毛泽东又让薛卓汉到学员中调查,听取学员们的意见,如何办好伙食。最后,大家经过商量,决定学员自己管理伙食。为此设立了伙食委员,学员们轮流值日,采购米面和蔬菜。为让学员们吃饱吃好,毛泽东还安排薛卓汉有时到饭馆订菜,以改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