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是五星红旗下的第一代: 十年学校的炉火把矿石铸铁成块, 文化革命的烈火把胚料煅打成材。 当年的青笋成青竹啊, 百尺竿头的生机有百折不挠的气概; 当年的鲤鱼跳龙门啊, 千层鱼鳞的光晕是千里逆流的记载。
三百六十行,我们都精彩: 白衣战士用红十字架将死神绞杀, 老师园丁在诸子百家把桃李催开。 你像小蜜蜂采集世界文化的花粉, 她像啄木鸟诊视地球环境的公害。 窑洞里的煤油灯捻啊, 晃动的灯光照亮字行不动摇的胸怀; 牛棚里的高等数学啊, 同样的公式能推导出不同样的未来。
我们有才气夺过官样十足的清样, 其实只用“实是求是”的旗矛 把虚伪的脓疮一针见血地挑开; 我们能下苦功冲破技术封锁; 其实只是凭勇气敢于承受 偷盗圣火 宙斯菹醢的惩戒。 北大荒上沉睡黑土地, 汗珠八瓣,瓣瓣晶莹, 都折射着无价的理想 无悔的青春光彩; 武昌城下高新开发区, 程序千行,行行天价, 智慧托起新的北伐 用新技术革命替代。
(二)
我们是共和国的第一代, 一盆春兰,难出暖阁; 一虬松柏,风霜雨露,雪打不败。 一池春水,只伴梳洗; 一江巨浪,撞开巫山,直泻东海。
当变换的政客上演, 平步青云,钱满麻袋。 当小康人家在吟唱, 退步抽身,逍遙悠哉。 他们掩口偷笑, 笑我们渾身臭汗,露胸敞怀。 他们摇头叹息, 叹我们满脸沧桑,华发早衰。
有人说我们位卑言轻的抱负, 只是“出无车”的弹挟; 不错,我们的确担心, 担心高居庙堂的所守匪亲化为狼豺。 我们蹉跎, 是始终在等待, 等待祖国召唤庄严时刻的到来。
我们继承先辈的品德, 并不明细“正直”的代价, 既然选择了做人的方式, 现实的残酷, 只有承受了才会明白。 当许多人借前辈的光环在盘髻, 我们跋涉在先烈足迹上的藓苔。
并不是割肉自啖才能证明, 我们有南征北伐 的遗脉。 我们克服千难万险的阻碍, 给我们的充电的力量的是 夜晚梦枕着天安门楼台。 在 共产党万岁 的口号中, 我们牵挂它的是安危成败。
追逐真理的太阳, 抛出青春化为邓林, 喝干河渭江淮, 饮尽周身血液, 融入了祖国的灿烂光芒与云海。
我们买椟还珠,避让着权力, 绕过粪土的钱财。 用精卫衔来的粉笔, 在黑板无偿传授苦修来的专利 填补着国家的空白。
(三)
我们和祖国共话沧桑, 回首半个世纪蹉跎的时代。 文革中我挂着游街的木牌, 想起少年时老师的啜泣, 是错划成了右派, 我幼稚的盲目刹那间成熟明白。
四五的天安门广场, 有我们为四人帮报丧白色花圈花海。 我们的眼泪和人民汇聚在十里長街, 悼念总理的泪水如此沉重, 它渗入了共和国向何处去的悲哀。
街道墙璧留着六四的弾孔, 黥于不苟言笑历史脸上的疤块。 风雨中凝成了我们无声的呐喊, 无期的等待取代着无期的仲裁。
(四)
我们大步地迈过年迈的未来, 鬼神也为我们的到来惊骇。 我们不凡地走过平凡的人生, 祖国的大厦我们是无名的砖块。
出生时,我在母亲的怀, 两滴苦涩的泪水 就是我命中全部的奶。 七十年在我心里, 一滴浇灌出不屈, 成为我生命的戒律, 成就了自己, 汇入了时代。 一滴泉涌叫还债。 小米养大的情义, 我一直感恩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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