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一位参加过宜昌抗战、定陶战役、巨野战役、鄄城战役、滑县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到过太行山、大别山,立过三次大功的漳州籍战斗英雄许滋济,以营级干部的身份带领部队跨过鸭绿江,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后勤保障上,不畏艰难险阻、不畏强大敌人,不畏美帝细菌战,敢于斗争、英勇顽强,成为运输线上光荣的一员。1953年10月25日被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授予三级国旗勋章。
不畏艰险 突破封锁
许滋济(1926-2015),福建省漳州市龙海市东园镇港边村人。1943年7月,许滋济在读中学时,因崇拜英雄,毅然投笔从戎,参加过著名的“宜昌抗战”,面对面杀倭奴,报效祖国。抗战胜利后,许滋济于1945年10月底,在邯郸郊区参加了八路军,编入晋冀鲁豫军区三纵队九旅二十五团一营三连三班当战士。在解放战争三年多的艰险磨炼中,许滋济从孩提时羡慕英雄成长为战斗英雄;从普通八路军战士成长为唯党命是从的连级专职党支部书记;从生他养他的福建故土到转战大江南北,一步一个脚印,在革命征途中,他立场坚定,在战场上,冲锋在前,在执行党的决定时,虽死不辞。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1950年10月19日黄昏,中国人民志愿军高举保卫和平、反抗侵略的正义旗帜开赴朝鲜战场。1951年3月,许滋济所属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十一军三个师先后离开四川,到达河北省廊坊地区整训待令;4月接军委命令,第十一军每个师抽一个营组成一个团入朝参战,归二十七军指挥,其余仍在待令。许滋济所在的三十三师抽出许滋济工作的师直补训营为该团二营,再从各团抽调干部前来补充。由于部队扩大,干部比较缺乏,许滋济所在营,营级干部只配备许滋济一人。
全团组建完毕,部队于4月底开到辽宁省本溪市郊草河口镇,进行短期整训。主要内容是入朝参战的政治教育,使全体指战员认识到:中朝两国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只有入朝参战,把美帝国主义消灭在我国门外,我们才能保家卫国,才能进行社会主义建设。当时朝鲜战场上我们没有制空权,为减少伤亡和损失,行军打仗或作业都必须在夜间进行。为适应战地情况,每天晚上我们进行夜间行军、防空、班排进攻、实弹射击等战斗演习。每连还都配备一名朝鲜族同志为联络员,教我们实用朝语,并要求每个同志入朝前学会打扑克牌或下象棋、军棋、唱歌等文娱活动。5月下旬,中央下达进军命令,部队由草河口镇乘火车直奔丹东市。6月1日晚上,在我防空炮兵的掩护下,雄纠纠、气昂昂步行跨过鸭绿江桥。
惊梦军前昼争鸣,又闻戍鼓报三更。戎衣裹革山头望,营垒灯光万点明。许滋济所在的部队过江后几天都是夜间行军,比白天行军不便得多,加上不断遇到空袭,更是困难重重。敌机一发现汽车灯光立即俯冲扫射,部队不得不进行隐蔽,走走停停,前进速度很慢,一夜下来走不到50华里。大家都很着急,要求改为白天行军,经团首长研究决定,部队到达法洞地区后就白天行军。当天早上8点左右,前头部队开始出发,许滋济带领的二营是后卫营,正由驻地上公路。许滋济一马当先走在部队前头,刚到一座大桥上,就发现前方上空有几架敌机朝我们飞来。许滋济立即叫司号员吹防空号,指挥部队分散隐蔽。由于身边人多目标大(有几个通信员、饲养员、司号员,还有马匹,又是在大桥头),领头敌机立即俯冲下来扫射。通信班长谢富宣同志头部侧面中弹,负轻伤。第二架敌机俯冲下来,部队已迅速离开大桥隐蔽起来,当时敌机以为我们是大部队行动,分几批轮番扫射轰炸,从上午8时一直到下午5时,全团伤亡100余人,其中三营伤亡最多,部队跑散了很多。许滋济带领的二营由于各级干部有实战经验且沉着指挥,有秩序进行分散隐蔽,没有再暴露目标,只有个别伤亡,无人失散。天黑部队继续前进冲过这道封锁线,留下少数人处理伤亡人员的善后工作,此后部队又恢复晚上行军,白天进行总结。事后,指战员才知道法洞地区是敌人一道重要封锁线。又过了几天,部队前进路上碰上大雨山洪暴发,前后桥梁均被冲毁,部队被洪水围困一个星期,没有蔬菜吃,三营驻地条件更差,断炊几天,只好以野菜泥浆(观音土)充饥。条件虽然十分艰难,但阻止不了部队前进的决心,部队仍然一往无前。这样,部队于7月1日到达三八线附近广县里,进驻二十七军营区,结束了一个月艰苦行军,军首长奖励部队每人2听罐头。
不畏炮火 抢运冬装
彭德怀在总结抗美援朝经验时说:“朝鲜战争的经验证明,现代战争如果没有后方的充分的物资保障是不可能进行的,后方有充分物资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后勤组织和工作,以保证第一线的充分供应是不能取得战争胜利的”。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我军人力物力的补充,基本上要靠国内、靠后方,因此抗美援朝战争中的后勤运输问题,就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问题。许滋济所在的部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
1951年6月上旬至8月上旬,我军在华川、金化、铁原、涟川、高浪埔里、抱川、长喘等地粉碎了敌人的“夏季攻势”。许滋济所在团刚好在这个时候与二十七军军部会师,负责从总部把战略物资运往前线。这段时期,中国人民志愿军转入防御战,大部队进行战术训练,这时,朝鲜的8月雨季已基本结束,天气逐渐转凉。由于敌人掌握了制空权,实行所谓“绞杀战”、“隔离战略”,昼夜不停地袭击我铁路、公路、桥梁、山洞,投掷大量的破坏弹、杀伤弹、定时炸弹、子母弹、凝固汽油弹、照明弹、散布三角钉、蝴蝶雷等,致使北朝鲜所有桥梁、铁路、山洞没有一个能幸免逃过炸毁之祸。有些重要路段桥梁,工程兵晚上修,白天敌机又炸,修桥部队伤亡惨重。100多辆汽车最严重时期到达前线只剩下几辆,每当汽车一到,指战员就不约而同地喊“后勤万岁”。
现代化立体战争,后勤人员伤亡往往不少于前线。所以当时祖国人民都知道志愿军是“最可爱的人”,但对喊“后勤万岁”的现象却鲜为人知。
据许滋济生前写的《滋济岁月》记述:朝鲜冬季来得早,在当时情况下,冬衣靠火车和汽车运输是无法保证的。于是军首长命令我们团到后方赶运冬衣,限期在1951年9月20日前将棉衣运到前线部队,25日前发到每个战士手中,完不成任务,唯团长是办。尽管往返路程几千里,又要来回冲过层层封锁线,当时唯一的运输工具是每二人一部两轮铁手推车,艰难困苦可想而知。但全团上下努力,机智勇敢,克服重重困难,终于胜利按期按量完成军部交给的任务。在这同时,各运输部队也同样完成冬装抢运任务。这一次,我带领的二营在抢运冬装任务中,无伤亡,无减员,无损坏物资,受到上级表扬。过后,我才知道我们冲过敌人层层封锁线完成这项任务的意义十分重大,在政治上我们可打了一大胜仗,为板门店谈判乱了敌人的阵营,创造了一个有利条件。
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未完成冬装运输任务时,侵朝美军空军司令将他们在朝鲜狂轰滥炸我桥梁、铁路被炸毁情况实地空中拍照给美国总统杜鲁门,并谎报共军运输线全被切断,后方弹药、给养没法运到前线,部队失去战斗力,他们胜利在望等等。杜鲁门看到情报和录像后就给侵朝美军空军司令授勋嘉奖。时至9月底,朝鲜天气转冷,在板门店谈判桌上美方代表穿着单衣,挨冻流鼻涕,而我志愿军代表却穿着崭新棉衣,暖和得流汗。开始他们认为是我们故做样子,隔天早晨看到板门店附近我方部队也全部穿着新棉衣。加上他们的情报证实我军在国庆前全部穿上新棉衣、棉鞋,立即打电报给杜鲁门,说空军虚报军情。结果侵朝美空军司令被撤职查办。此事让祖国赴朝慰问团知道,相声演员把它作为题材编了一段“我们有一条炸不断的钢铁运输线”相声在全国播演。许滋济作为运输线上的一员受到表彰,后来于1953年10月25日被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授予三级国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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