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湘江评论》当然也是做得极为成功了,是当时阅读量极高的新媒体,创刊号印2000份,当天就销售一空,后重印2000份,仍不能满足群众需要,自第二期改印5000份,并附有《临时增刊》,每次都是洛阳纸贵。
如果粉丝寥寥,军阀也就不过问了,可对一个“粉丝收割机”般的新媒体,军阀本来就无法容忍,毛泽东还毫不畏惧地不断挑衅,火上浇油,直接向湖南军阀张敬尧叫板——特载了一篇新民学会呈省长文:直言湖南省的言论不自由。
军阀岂容许被屡屡挑衅!
张敬尧终于坐不住了,强行把《湘江评论》封了号。可没过几天,市面上又出现了那种激情洋溢、煽动性极强的“泽东体”文章,果然又是“泽东”!靠前几期杂志已名声在外,成为大V的他又跑到其他杂志社去写了。
光写还不够,他还组织学生联合会进行示威游行,用行动对抗军阀。
然而,军阀就是军阀,他们信奉的是暴力解决一切问题,张敬尧披挂上阵,骑马带领一连大刀队冲进会场内,强行驱散与会群众,辱骂殴打学生,当场殴伤数十人,并逮捕5人。
清醒的毛泽东也是渐渐认识到,新媒体的作用毕竟还是有限的,拿着笔杆子的文弱书生终究不能对抗军阀的暴力,他也慢慢领悟了马克思的名言:“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通过物质力量来摧毁。”
是的,物质的批判跟精神的批判要两手一起抓,而且,两手都要硬!
尽管此后毛泽东一直奔波在路上,对抗军阀、抵抗国民党、打鬼子抗日、建设百废待兴的新中国……再也没有从事过新媒体行业,可是,我们却能发现他其实又一直在从事着新媒体,一直在影响着一支军队,一国民众。from李逸博、李浩然
“泽东体”的新媒体语言都能够拿来系统地分分类编成教材了:
硬气激情篇
——当革命最困难的时候,他说:“中国共产党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清醒地估计了国际和国内的形势,知道一切内外反动派的进攻,不但是必须打败的,而且是能够打败的。当天空中出现乌云的时候,我们就指出:这不过是暂时的现象,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即在前头。”
——“他来进攻,我们把他消灭了,他就舒服了。消灭一点,舒服一点;消灭得多,舒服得多;彻底消灭,彻底舒服。”
都是耐人寻味,然而通俗易懂的文字,现在拿来用都不过时。
——当革命胜利的时候,他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将写在人类的历史上,它将表明:占人类总数四分之一的中国人从此站立起来了。……让那些内外反动派在我们面前发抖吧,让他们去说我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吧,中国人民的不屈不挠的努力必将稳步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跟年轻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半个世纪之前的话,有的话语到现在还被很多新媒体文章时不时地引用。
广泛用典篇
——借李密《陈情表》说司徒雷登:“总之是没有人去理他,使得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没有什么事做了,只好挟起皮包走路。”
——谁人不知,两个拳师放对,聪明的拳师往往退让一步,而蠢人则气势汹汹,劈头就使出全副本领,结果却往往被退让者打倒。《水浒传》上的洪教头,在柴进家中要打林冲,连唤几个“来”“来”“来”,结果是退让的林冲看出洪教头的破绽,一脚踢翻了洪教头。
——古代希腊的一段寓言:“一个农夫在冬天看见一条蛇冻僵着。他很可怜它,便拿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蛇受了暖气就苏醒了,等到回复了它的天性,便把它的恩人咬了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伤。农夫临死的时候说:我怜惜恶人,应该受这个恶报!”外国和中国的毒蛇们希望中国人民还像这个农夫一样地死去,希望中国共产党,中国的一切革命民主派,都像这个农夫一样地怀有对于毒蛇的好心肠。但是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真正的革命民主派,却听见了并且记住了这个劳动者的遗嘱。况且盘踞在大部分中国土地上的大蛇和小蛇,黑蛇和白蛇,露出毒牙的蛇和化成美女的蛇,虽然它们已经感觉到冬天的威胁,但是还没有冻僵呢!
——姜子牙下昆仑山,元始天尊赠了他杏黄旗、四不像、打神鞭三样法宝。现在你们出发上前线,我也赠给你们三样法宝,这就是: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
通俗幽默篇
——抗战以来,全国人民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大家以为有了出路,愁眉锁眼的姿态为之一扫。但是近来的妥协空气,反共声浪,忽又甚嚣尘上,又把全国人民打入闷葫芦里了。
——搞社会主义不能使羊肉不好吃,也不能使南京板鸭、云南火腿不好吃,不能使物质的花样少了,布匹少了,羊肉不一定照马克思主义做,在社会主义社会里,羊肉、鸭子应该更好吃,更进步,这才体现出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进步,否则我们在羊肉面前就没有威信了。社会主义一定要比资本主义还要好,还要进步。
……
用不着去凑,去憋,去描,去让秘书班子关门生造。随便说一句话都很新媒体!
而从毛泽东无数次的失落和无助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他其实并不是先知先觉的,只是用一种坚持 自觉地站在了历史的转折点上。
没有句句是真理,只有步步踏踏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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