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援疆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中红网红色图库)
武进援疆干部谢群丰(右)与村干部蒋国华交谈。(中红网红色图库)
武进援疆干部承文明采访新疆”武进村“的朱小英。(中红网红色图库)
组织动员群众开荒种田。(中红网红色图库)
组织动员群众种植苹果,获得大丰收。(中红网红色图库)
每年8月底至10月底,是新疆的农忙季节。(中红网红色图库)
不到新疆,不知道新疆之大;不来援疆,不知道国家援疆战略之重要;不参与援疆,不知道武进支边历史之久远。
来援疆以后,我们还听说,距离受援地尼勒克县100多公里的新疆伊犁霍尔果斯市,有一个武进村,村上住的都是当年来新疆支边的武进人,讲的是武进话,连周边的民族群众都会讲。
他们为什么要来新疆?他们的支边生活是怎样的?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4月20日,武进援疆工作组干部人才、支教教师一行36人,带着疑问,带着对老一代支边人的崇敬,在尼勒克县副县长、武进援疆工作组副组长谢群丰的率领下,驱车5个多小时,来到霍尔果斯市伊车乡赤哲尕善村,开展“梦回故乡、援疆巡礼”——致敬武进支边前辈活动,看望慰问武进支边老人。
在村民活动中心。阳光,肆意地倾洒在广场上,那一张张曾经的苹果脸,如今已是沟壑纵横。听说老家来人了,全村的武进支边老人们早早就赶了过来。
因为武进话,我们几乎第一时间就熟悉了
新、老援疆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嘘寒问暖,互致问候,拉起家常,询问老人们的生活情况、身体状况。
握着支边老人的手,我们明显感受到了一种粗粝厚实,这是长期劳作留下的印记。望着老人们的脸,岁月镌刻下的沧桑,仿佛在诉说着60年支边生活的酸甜苦辣…
喇叭筒里,支援边疆的召唤,新鲜滚烫
时间回溯至60年前...
1959年,在“社员是朵向阳花”的歌声里,在“超英赶美”、大炼钢铁的热潮中,喇叭筒里频繁召唤:“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支援边疆,全家光荣!”喊得青年们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县上的精神传达到公社,公社传达到大队,层层发动,自愿报名,统一选送。
欢送会上,群情沸腾,锣鼓声、口号声震耳欲聋。“支边”代表发言:“祖国的召唤,就是我们的使命!告别家乡武进,到新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把边疆建设成乐园,创造社会主义美好的明天!请祖国放心,请家乡放心……”现场高潮迭起,掌声经久不息。
9月15日,魏村、安家、小河、百丈、圩塘等108位武进儿女,不远万里,一路奔波,来到了祖国西部边陲火箭公社(现霍尔果斯市伊车嘎善乡),积极投身西部边陲屯垦戍边的伟大事业。
60年过去了,他们有的已经故去,有的迁至外地,更多的人依然发挥着余热,带领着儿女扎根边疆,传承着“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的屯垦精神……
包仁娣今年已82岁了,聊起往事,包仁娣一脸愧疚:“那天离开常州上火车时,弟弟抱着我,哭得像个泪人。我到新疆一直当妇女主任,重活脏活抢着干,别人都敬佩我,是实实在在干出来的。包仁娣说,“干活我是拼命三郎,获得了县里、州里、自治区的先进工作者,最后荣获了‘全国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可是心里苦啊,天天盼着武进来信,不管是谁的信,收到一封大家都抢着看。有一天,收到一封电报,晓得父亲去世了,可是我不能回去尽孝啊……”包仁娣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抹眼泪。
76岁性格爽朗的周培云说道,“常州发往新疆的列车是闷罐车改装的,上下两层,中间架一层木板。许多人晕车,到了一站,车站上送点水,吃点干粮继续走。” “闷罐车里没有厕所,放了一只粪桶,男人还好说,女人怎么办?最后,终于到了新疆的‘家’。这里只有一些没人住的泥坯房,是当地一些居民过不下去了、离开时留下来的,就成了武进支边青年的‘新房’。”追忆当年的情景,老周依然历历在目。
“那时候新疆的冬季比现在冷得多,出门穿老羊皮大衣、毡筒,戴皮帽子,鬓角眉毛上冻得凝结成一片白霜。有几次风雪天, 水渠结冰,水磨停转,社员们一起凿冰化雪,煮麦粒充饥,砍生柴烧饭……”周培云说。
生活虽苦了一点,但支边青年生活在一个村子,说的都是武进话,人际关系非常融洽,一家有事大家帮忙。所以,也被人称为“武进村”。如今,村里,依然到处飘荡着正宗的武进乡音。
“初到新疆,环顾四周,茫茫的荒滩上,满眼的老榆树和一人多高的蒿草芦苇,荒芜的戈壁,东西两边各一排地窝子,其他什么也没有,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沈裕方老人说。
陈阿南老人回忆道:“新疆的饮食很不习惯,来了以后,只能吃粗粮。菜少油,肉难见,劳动到下午就饿得发慌,阴雨天不出工一天只吃两顿饭。”
李红珍老人回忆过去时抑制不住激动,老泪纵横,她说:“我们刚来时村里人少,我被分配到五组。那时候什么也没有,一个搪瓷盆,我们要用它洗脸、洗脚,还要用它做饭,至今我还留着,这一留就是60年。”
刚到新疆的时候,大戈壁的荒凉贫瘠和物资奇缺让这些来自“鱼米之乡”的青年们深感震惊,但他们很快调整情绪,在公社的安排下,积极投入到艰苦的生产建设中去...
第一件事,挖干渠
38公里长的切得克苏干渠,完全是人工作业。十字镐、钢锹和坎土曼,挖土,抬把子、挑担运土...冬天,地表冻得坚硬,一镐下去震得虎口生疼、双臂发麻,地面仅现出一个白点。终于表层挖开后,钢锹和砍土曼才能派上用场,挖出的沙石全都靠肩挑人抬运到渠堆上。一天下来,双肩红肿,扛个扁担就痛得像针扎了一样。三九天穿着单衣单裤挖土、运土,头上冒着热气,干活时都不敢停下来,停下来就会冻僵,常常有人冻伤。经过一冬一春紧张辛苦的劳作,干渠终于建成完工。
最漫长艰苦的是,开荒种田
武进支青刚到的时候,赤哲嘎善村只有零星的小块土地,最大的地块也不超过二亩,而且全都零星分布在榆树林、芦苇荡和蒿草丛中。开荒种田的日子里,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还要加班干到深夜,每天劳动十几个小时,基本上没有休息日。肩压肿了,手磨破了,一天下来累得腰酸背痛。年小体弱的都有些扛不住了,但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日积月累,艰苦奋斗,在20多年时间里,武进支青们终于开垦出了5800亩肥沃的耕地。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最初的适应期,个个都成了劳动能手。挖水渠、修田埂、刨树根、种庄稼……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开工,晚上天黑透了才收工,支青们满怀劳动热情,你追我赶,经常开展各种劳动竞赛。
“掰玉米比赛让我至今难忘”,张亚虎老人说。“玉米地里热气蒸腾、密不透风,大家背着篓一字排开,每人占四五行,钻进去一身臭汗,褂子渍得泛白。但没人敢穿短袖,干硬泛黄的玉米叶锋利如刀,要是穿了短袖衣服,用不了几分钟皮肤就会拉得遍体鳞伤,更别说还要背几十斤重的玉米了,有时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采访张亚虎时,老人还在干农活。
每年8月底至10月底,是新疆的农忙季节。开工哨子一吹响,睡眼惺忪的支青们,就立即出发前往棉田。从早到晚,他们弓着腰,双手不停拾掇,累时只能伸伸腰。捡完一篓踩实后,背起来快步去过秤。“从广播里听到自己排名靠前,就非常高兴,靠后便会自觉加快步伐。”邹留秀老人说。
长絮棉是新疆重要的经济作物。采摘时,棉花上不能带叶子、棉桃里不能留棉花。为了提高采摘速度,包仁娣还自创了“三只手”拾花法:两只手不停采摘,带叶子的就直接用嘴咬掉,以免再细挑浪费时间。用此法,包仁娣、汤小月、张美娣等几名“拾花能手”每天都能拾花100公斤。
地窝子阴暗潮湿,长时间住肯定不行。李保育和几个男支青就商议盖几间房子住,于是,他们从10月份开始就打土块、打砖坯、打土墙、打芦苇,这“四打”是最苦最累的活。
打土墙时不分昼夜连轴干,热了,大家干脆脱掉外衣。湖里的芦苇又粗又高,是盖房的好材料,大家冒着寒风踏入刺骨的冰水里,用镰刀割芦苇,许多人不是手被芦叶划伤,就是脚被芦根刺破,鲜血直冒都不喊痛,继续干。
经过一个月的奋战,终于盖好了。从地窝子搬进平房、睡到土炕上,“家”的感觉让他们着实兴奋和激动了好些天。
民族团结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支青们刚到新疆的时候,当地的民族村民还是逐水草而居,主要以放牧为生,很少种地,没有积攒、储蓄的习惯,一旦遇到雪灾年,生活就非常困难。支青们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武进人民精打细算、勤俭持家的生活理念。
在经年累月的接触和相处中,民族村民们认可了这种生活观念和持家理念,开始学习耕田种地,实现了从畜牧到农牧的转变,也学会了勤俭节约,日子也慢慢稳定殷实起来。
为了改变蔬菜品种单一的状况,周腊梅和郑荷英利用探亲的机会从武进带来了家乡的雪里荭、扁豆、豆角、芹菜、冬瓜、小青菜等蔬菜种子,从而改变了只吃胡萝卜加咸菜的老口味。他们还把蔬菜种子送给民族村民种植,传授种菜技术。于是,很多民族村民们学会了种菜,不仅丰富了菜篮子,而且吃不完的蔬菜还能卖掉增加收入,有的还成了蔬菜种植大户。
上世纪80年代,武进支青从内地引进苹果苗,开启了霍尔果斯种植苹果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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