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寨县地处鄂豫皖三省集合部,是大别山革命根据地的中心要地,是红四方面军的主要发源地和红25军组建地。该县的麻埠镇和金家寨镇都是鄂豫皖苏区的军政中心所在地。当年金寨县区域内有10多万儿女投身革命,参加红军,新中国成立后,幸存下来的人不足700人。李道宣就是幸运活下来的老红军战士之一。
新四军2师时期的李道宣
李道宣是安徽省金寨县全军乡人,他1916年4月3日出生在一个贫苦的佃农家庭,16岁之前,都是跟随父母给地主家里耕田种地,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1929年5月家乡爆发了声势浩大的立夏节起义,李道宣不顾老实巴交的父母反对,13岁的他毅然加入了少共儿童团。1933年7月在红四方面军离开大别山西征,鄂豫皖的革命斗争最为艰难的时期,他参加中国工农红军第28军,这是当时南方八省中,坚持在大别山战斗的唯一一支成军建制的红军队伍。李道宣在三年游击战争的血火洗礼中,不断成长,很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历任红28军战士、班长、排长。1938年,在国共两党结束内战,联合抗日的大背景下,红28军整编为新四军四支队。皖南事变后,李道宣所在的部队为新四军2师5旅15团,李道宣担任3营1连连长,后改任2师6旅17团4连连长,2营副营长、营长。解放战争时期,李道宣任华野20军74师222团教导队队长,皖北六安军分区金寨县大队副大队长,皖北六安军分区金寨县麻埠区人武部部长,华东新兵训练大队29团支部书记兼营长。直到1957年,李道宣档案资料及组织关系由安徽省军区和省民政厅移交金寨县民政局。因为他三次身负重伤,被评定为六级伤残军人,1958年后李道宣转入梅山干休所休养。
老红军李道宣生前多次向我们讲述他的三次负伤经历:
一、第一次负伤
1934年10月,红25军离开鄂豫皖根据地长征后,赤城县二路游击师留在根据地坚持武装斗争。当时,李道宣在第二路游击师3营当战士。不久,李道宣自己讲他有幸成为高敬亭手下的一名红军战士,那可是主力部队的主力团啊——红218团,李道宣每次在讲到这里的时候,满脸都是自豪满满的神情,他成为3营1连一名尖刀班战士。
1935年1月,蒋介石下达命令对鄂豫皖苏区进行三个月的“清剿”。敌25路军总指挥梁冠英指挥19个团向赤城、赤南苏区合围。重点进攻皖西北道委和赤城县委所在地熊家河(今金寨县全军乡),妄图消灭红218团和一、二路游击师。
皖西北道委书记高敬亭是著名的游击大师,他命令一路游击师南下罗田,二路游击师东渡史河到外线去牵制敌人。他亲自指挥红218团和商北大队, 兵分三路坚守熊家河根据地。1月21日,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敌人侦察得知,红218团人少,弹药不足,便组织多路梯队, 重叠交替进攻。红军想撤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只能实行分兵把守各阵地, 顽强坚守, 虽击退了敌人多次冲锋,杀伤了不少敌人,但敌人仍有增无减, 冲锋人数一次比一次多, 火力一次比一次猛烈;红军子弹打一粒少一粒, 无法补给, 战士伤一个少一个, 无法补充。战士们的子弹打光了, 只能靠用刺刀捅, 石头砸, 靠在敌人死尸上找子弹, 打击敌人。就这样死打硬拼, 硬是坚持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下午, 红军的外围阵地皮坊、铁冲被敌军占领。这时, 天已近黄昏, 高敬亭下令撤退。
全团向朝阳山方向突围,李道宣所在3营1连担任阻击敌人进攻的任务,掩护全团撤退,相对弹药充足一些。李道宣枪法极好,被全团称为“小神枪手”,在这次阻击战中,他一人射杀国民党军兵达5名之多,其中一位还是上尉营副。李道宣所在的1排也是全连最后撤出阻击阵地的,当时,国民党军三路围攻过来,蜂拥而至,就是在次掩护部队撤离阻击的途中,李道宣的左手大母指被敌人一颗子弹消掉了,这是他第一次负伤。
敌军穷追不舍, 红218团又转向东北,向小南京(今金寨境内的小镇)方向突围。直到天黑,敌人认为他们已设下了层层包围圈,红军无法突出,便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开始生火做饭,准备晚餐。红218团奔驰到小南京一个山林子里隐蔽起来。时值严冬, 寒风刺骨, 半夜里又下起了大雪, 红军激战三昼夜, 大部分同志一餐未进, 连冻带饿, 当夜也未能入睡。
第二天拂晓,红军还未判明敌情,决定去向,敌人又蚁聚山下向红218团进攻。红218团只得一面组织少量兵力掩护, 向南突围, 连翻几座大山, 幸亏此时赤城县委书记石裕田冒着危险赶到,他十分熟悉当地道路,在前面带路, 218团才得以暂时甩掉敌人。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第三天,又一路敌军对我218团形成了包围态势,而且这次敌军人数更多,足有三个团建制的兵力,从四面合围上来。战士们人困马乏,实在不愿意再走了, 也确实走不动了, 还有部分伤员寸步难行, 一致要求道委书记高敬亭批准与敌人决战。高敬亭反复做说服劝阻工作,一再表明:为劳苦大众翻身得解放,牺牲自己并不可怕,我们保留生命就是要保存革命火种,这样才说服了大家。于是留下商北大队几十人掩护,218团冲出重围,经芳草畈到达与湖北接壤的赤南县胭脂、墨园(今金寨县关庙乡境内)。几天后,商北大队突出重围,也来到墨园与红218团会合,跳出根据地向外线游击。
二、第二次负伤
全面抗战开始,南方8省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大别山的红28军改编为新四军四支队。李道宣在新四军四支队三分队第五小队任副队长,后编入新四军第2师5旅15团5连任连长,参加对日伪军作战。1941年8月,新四军2师5旅15团由团长饶守坤率15团开辟泗五、灵凤抗日根据地;转战胡集、申集、樊集、皇墩庙、园宅集一带;清除了淮、浍、沱之间许多日伪据点。翌年7月,李道宣率领5连攻打日伪军一个据点。战斗进展得并不顺利,由于情报不准确,据点里的日伪军数量超过了一个小队,因而久攻不下;在上塘集的日军中队赶来增援,还有两辆铁甲战车,敌人火力很猛,把5连压在地上起不来身。地形对我军十分不利,没有制高点。我们的机枪射手只好利用坟包,架起机枪向敌人射击,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机枪射手牺牲后,撤退中李道宣不愿意丢下机枪,回身拽下机枪,就这个当口,敌人的一颗子弹打中李道宣的左肋,两根肋骨被打断,子弹擦肝部而过。李道宣身负重伤,造成很严重的残疾,这是李道宣第二次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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