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界空战史上,与敌机对撞的第一人。空战中,中国飞行员陈怀民在击落一架敌机后,战机多处中弹。受到5架敌机围攻,他的飞机油箱着火。当时他本可跳伞求生,但他猛拉操纵杆,战机拖着浓浓的黑烟,向上翻转了180度,撞向从后面扑来的敌机,与日本吹嘘的所谓“红武士”高桥宪一同归于尽。惊天一撞,火光冲天,玉石俱焚,英雄陨落苍穹。苍天一撞舍身取义,血溅长空,可歌可泣。
1916年12月25日,陈怀民出生在镇江市白莲巷29号,原名陈天民,参军后改名陈怀民,意即将来要有所作为,爱国怀民。1932年“一•二八”事变后,他毅然投笔从戎,参加蔡廷锴领导的十九路军中的学生义勇军,在上海吴淞一带抗击日本侵略者。1933年1月,陈怀民进入杭州笕桥中央航空学校,1936年毕业后编入中国空军第四大队任少尉飞行员,先后参加了保卫华北和捍卫上海、南京的战斗。
陈怀民写了一篇近似“遗言”的日记,他说:“在家中,我很想把自己的心情向父母亲讲讲。我怕他们难受,又怕他们为我的安全担心,故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我常与日机在空中作战。打仗就有牺牲,说不定哪一天,我的飞机被日机击落,如果真的出现了那种事情,你们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我是为国家和广大老百姓而死,死得有价值。如果我牺牲了,切望父母节哀,也希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继续投身抗日,直到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
1937年9月,日军出动300余架飞机空袭南京,数十架中国飞机从南京大校机场升空应战,陈怀民驾驶2405号“霍克”飞机,在空中以一敌四,英勇迎敌。他左冲右突,猛烈开火,击落一架日本驱逐机。急欲报仇的敌机将陈怀民的战机团团包围,很快,陈怀民的战机被击中,从空中急速下降。为了保全战机,在离地面只有百余米时,他停掉螺旋桨开始滑翔,准备迫降。最终,飞机撞在一棵大树上,陈怀民被弹出座舱,夹在树杈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鼻梁骨折断,胸部、肩部受伤,血肉模糊。第二天,中华民国航空委员会秘书长宋美龄来到陈怀民床边,握着他的手说:“陈怀民先生,你是中国空军的骄傲,是了不起的英雄。我在报上看到你与日军作战的事迹,深受感动……”在战火的洗礼中,怀民从一名刚出校门的航空学员,迅速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空中斗士。
1938年4月29日,侵华日军海军航空兵佐世保航空队出动飞机36架空袭武汉,欲以空中大捷作为献给天皇生日“天长节”的寿礼。陈怀民奉命与战友们驾机迎敌,在武汉上空与敌机展开短兵相接的鏖战。陈怀民首先咬住1架日机,一条无情的火舌舔向敌机,刹那间,敌机中弹起火,旋转着坠落地面。陈怀民一拨机头,又盯住了另一架敌机。然而,他那出色的战斗动作引起了敌人的注意,5架敌机发疯似地扑了上来,猛烈地向陈怀民射击。陈怀民的战机多处中弹,难以操纵,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本可再次跳伞求生,但他看到敌机逞凶一时,不禁怒火中烧,毅然放弃了求生机会,开足马力,向附近的一架敌机机背高速撞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条火龙翻滚着落向地面。
因为陈怀民失踪,中央社发出一段推测:“与敌机猛撞而同归于尽之我空军青年战士究属谁氏?以时间仓促,虽经记者多方探询,一时尚难查明。然队员陈怀民迄今未归,夕阳西坠,而空际仍无翼声,则此壮烈无比之肉弹,果非陈氏,而陈氏亦不归矣。壮哉吾战士,烈者吾英雄。”直到6月初,陈怀民烈士的遗体才被从长江中打捞上来,国民政府在汉口总商会大礼堂举行隆重的追悼会,2万多人前来致祭,各界人士纷纷送来花圈和挽联。周恩来为他敬献了花圈和横幅,挽联和横幅上分别写着:“捐躯报国”、“义薄云天”。朱德和彭德怀的挽词是“精忠神勇”。冯玉祥将军也赋诗一首道:“舍身成仁同归尽,壮烈牺牲鬼神泣”。陈怀民牺牲时刚刚22岁,正是现在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年龄。他牺牲后,他的母亲哭瞎了眼睛,他的女朋友王璐璐,浙江大学的一个女学生赶到武汉,在得知陈怀民牺牲的细节后,精神大受刺激,于当年5月她穿着陈怀民送给她的旗袍,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美,突然纵身一跃,跳入波涛滚滚的长江之中殉情。
哥哥牺牲,他的妹妹很悲痛改名叫“陈难”,但她悲痛之后还做出了一件轰动世界的事:当时从敌机残骸中清出日本飞行员高桥宪一的遗物,其中有其妻美惠子表达对丈夫思念的书信。痛失胞兄的陈难没有记恨美惠子,认为她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并给她写信,呼吁她和日本人民与全世界爱好和平人民一起反侵略战争。信曰:“……年老慈爱的母亲,依门凝望着街头的行人。夕阳西下,将是黄昏了,天边返照着紫红色的云霞,渐渐地夜深了,街头静寂清冷了。可是二哥的影子,好似一阵吹过去的风,好似滑面掠过的燕子,使我们望穿了秋水,再也不降临到我们的跟前来……我们要使这两个国家以及全世界所有的国家,从侵略战争的悲惨命运中解放出来。”这封用血泪和正义挥写的信,在《武汉日报》发表,随后被国内外报纸转载。很快,陈难的信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并由电台向全世界广播。成为反法西斯史上辉煌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