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方案虽有城池、工事可以利用,但此时大部分兵力都在城外同日军作战,城内只有三个师部人员,包括通讯连、卫生连、警卫连,加上周同带领的警察和保安队四五百人,总数不足三千人,而警卫部队多是近距离的手枪,城内没有一支是战斗部队。援军如不能及时赶到,则成劣势孤军固守孤城的局面;第二方案比较主动、灵活,可以在运动战中捕捉有利战机,侧击敌人,消灭其有生力量。 ……
五、血洒南沙河
16日,“左翼微山湖发现敌综,临城后方铁路被敌截断数处,正面北沙河右翼龙山等处炮声终日不绝” 滕县部队最后的退路危急了,急需到南沙河“指挥右翼部队并驱逐断我后方之敌” 。
王铭章向孙震报告说:“敌人先头部队,现已到达滕县东关外围,正与我东关守卫部队激战。我守卫部队仅一营人,恐难持久。即使将41军在城外的部队全部调回来,也怕缓不救急,不如放弃滕县县城,转移到城外有利地带,侧击敌人。”可是孙震以毋容置疑的口气说:“你们必须死守城内,等待援军到达!”
第45军现在位置在哪里?”陈离接过电话:“45军现在城外南沙河一带。”孙震说:“我命你速出城去收容、指挥你的部队。”陈离把电话交回王铭章手中,王铭章继续和孙震通话。
“赶快走吧,不要贻误大事!”王铭章”说罢,起身推搡陈离:“快走,快走呀,我要去布置守城了,一刻千金,不要再迟疑了!”
王铭章是陈离在四川军官学堂的老同学。两人怅然握别后,陈离带上他的两个连,出西门直奔南沙河。约行15里,至距南沙河里许时突遇日军骑兵和坦克,与敌遭遇而激战。我军伤亡过半,敌机关枪不断射击,我军被逼到一块开阔地带。陈离率众边打边撤,突被日军机关枪洞穿右腿,子弹从大腿射入,从臀部穿出,鲜血直流。此刻距日军仅150米左右,带着伤,陈离被扶持着跑,后都匍匐在地……此时的陈离,近乎昏迷。隐隐约约,大队的敌人向远处移动,没有发现这支匍匐在地隐藏的队伍。直到夜幕降临,陈离才在老百姓的帮助下,绕道转至利国驿觅车而至徐州。3月18日即传来滕县城破,之钟阵亡……
3月19日,奉李宗仁之命令,经郑州转移到汉口协和医院治疗。
滕县之战,自1938年2月开始,至3月18日结束,历时四十余天,在滕县及其界河、龙山、南、北沙河一带作战的41军、45军两军,以官兵伤亡数千人之重大牺牲,鏖战旬日,徐州因以安定。 保卫滕县县城自15日起,历时3天半。在滕县及其界河、龙山、南、北沙河一带作战的41军、45军两军,以官兵伤亡数千人之重大牺牲,为国军徐州台儿庄的口袋布阵赢得了时间。当日军进入台儿庄时,我军一举聚歼日寇一万余人,获得了抗战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胜利,极大地鼓舞了中国军民的抗日决心。
李宗仁为滕县之战写下题词:“拼一军全部的血肉,作整个战局的支撑,壮矣哉成仁!伟矣哉成功!书之史叶,光照天下后世而永见其然然!”当时的报纸和舆论都分析说:“没有邹县、滕县的苦战和死守,便不会有台儿庄的胜利。台儿庄的胜利,是以王铭章的死和陈离的伤换来的!”
王铭章的灵柩抵运汉口,上万军民前往迎祭。正在汉口医院治疗的陈离,赋诗一首以表缅怀之情:
国之蒙难士之羞,相将并辔长征,为我蜀军纾义愤。 我也负伤君也死,殛应裹创再战,擒他倭帅祭英灵。
陈离在汉口医院疗伤期间,国共要员蒋介石、李宗仁、孔祥熙、李济深等或打来慰电或亲到医院探视;八路军领导人朱德、彭德怀联名致电陈离:
“静珊兄:鲁南喋血,卒挽危局,捷报传来。惊闻裹伤督战,几陷重困。黍在同袍,弥深怀念。今幸安抵汉皋,健复有期,尚祈为国珍摄,续伸壮怀为祷。”
中共在汉口的领导人周恩来、彭德怀、董必武、彭雪枫、李涛、曹荻秋、陈同生等,或派员或亲自到协和医院慰问陈离。
陈离伤愈后,继续转战抗日前线,参加了武汉保卫战、随枣会战和豫南会战。新中国成立后,陈离历任四届全国人大代表,民革中央委员,湖北省副省长,林业部副部长,1977年5月在北京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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