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在成为名义上的城区之后,楚州区必须承担城区建设应有的义务。淮安市“四城同创”的目标成为楚州区巨大的负担。
从2002年开始,淮安市提出要同时创建国家卫生城市、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和江苏省文明城市。落实到具体工作中,这就意味着城区大规模建设和改造,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金兆峰说:“楚州区穷尽民力,欠了很多债。工作重点压缩在16平方公里的城区,作为重点的农业下来了,工业也没搞上去。”
双方都在奔走
名字改来改去干什么,不要翻烧饼。
9年来,先后为“正名”而发声的,包括楚州区政府、离退休老干部甚至新华社内参,参与的网民更是不计其数,其呼声上达中央领导,下至普通公民,显示出极强的活动能力和动员能力。新华社一位曾在老淮安插队10年的老记者也在不断推动此事。
淮安市历任市委书记当面接到的反映不可胜数。每年淮安市的“两会”小组讨论上,淮安市领导到楚州区代表团参加小组讨论,常会被代表们问到此事。
2003年后,周秉德等周恩来亲属,也多次联名致信江苏省委主要领导人,请求解决“正名”问题,并明确提出,如果实在有难处,可以仿照邓小平家乡,将楚州区改为淮安区,并能在财政体制上直接归省管。
2008年8月,一份由包括淮安县、老淮安市和楚州区众多县处级离退休干部联合署名的呼吁信,得到中央领导人的批示。这封呼吁信称“周恩来故乡干群希望把‘楚州’改回‘淮安’”。
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大家的诉求各有偏重。南方周末记者所接触到的众多在职官员看重的并非“淮安”其名。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科级干部说,只要能回到省管县的体制,“叫不叫淮安无所谓。”
而奔走呼吁的老干部们则对“淮安”之名耿耿于怀。金兆峰说:“改成楚州县也不行,周总理的家乡哪里去了?”
南方周末记者从官方渠道了解到,多位中央领导及现任江苏省委书记梁保华,均对“正名”的要求给予了答复。
不过依照程序,提出这一申请须首先得到淮安市的同意。
在淮安市,至今没有党政领导公开正式回应楚州区的“正名”要求,更没有见诸任何行动。有市领导曾经向省领导提出,更名的行政成本太大了。
原淮阴市的一位前市领导,也同样带着一批干部不断给上级领导写材料,认为要从淮安市整体利益上考虑问题,反对把名字改回去。
2008年,淮安市一位主要领导提出了当地十分有名的“灯泡理论”和“雨伞理论”——老淮安是一个灯泡,放在一间房子里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现在把它放在大礼堂里,让它照到更多的人;老淮安是一把雨伞,以前下面站了一个人,现在下面站了9个人(目前地级淮安市下辖五区四县),这是多么好的事情。
作为结论,这位领导说,名字改来改去干什么,不要翻烧饼。
但楚州区的干部们对淮安二字的“灯泡”和“雨伞”效应另有解读。一位楚州区政府工作人员说:“在毛、朱、刘、邓四位领袖的家乡,他们是把原来的房子变成大礼堂,灯泡做亮、雨伞做大。而在楚州,灯泡被拆走了,雨伞被扛走了。”
2008年,淮安市委、市政府决定划出楚州区某地为生态旅游示范区,强征老淮安境内25平方公里土地,实质上用于建设淮安市新行政中心。这被当地解读为带动楚州区发展、安抚楚州人心之举。不料这一变相“圈地”行为,意外地被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曝光,“迁市”遂告搁浅。
关于“搁浅”也有其他的解读——那些反对“迁市”的人促成了央视的曝光。一些淮安市的老干部,也反对将行政中心迁往楚州区,其影响力不亚于楚州区。“淮阴人肯定是不同意行政中心迁移的,他们也到处反映。”金兆峰说,“淮阴人有淮阴人的情结,淮阴的历史同样悠久。”
江苏省文物局文物管理处副处长束有春亦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认为:“当地政府对淮阴和淮安的价值认识不清楚,总以为淮安名气响,可以借总理故乡扩大名气,但实际上把淮阴丢了,把总理故乡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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