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是很紧张的一年,大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波澜迭起。
1月,是敬爱的周总理逝世。同时,毛泽东同志不能容忍邓小平同志系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又发动了所谓“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全国因而再度陷入混乱。4月,是载入史册的天安门事件爆发。7月,是德高望重的朱老总逝世。在这个月里,又发生了伤亡数十万人的唐山大地震。没多久,伟大领袖毛主席又在9月里溘然长逝。神州大地承受着空前的震动。
我作为北京市的负责人,在这些剧烈的事变面前简直透不过气来。
1981年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六中全会上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正确指出:“四月间,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以天安门事件为代表的悼念周总理、反对‘四人帮’的强大抗议运动。这个运动实质上是拥护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党的正确领导,它为后来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奠定了伟大的群众基础。当时,中央政治局和毛泽东同志对天安门事件的性质作出了错误的判断,并且错误地撤销了邓小平同志的党内外一切职务。”历史无情地把我卷入了天安门事件之中,注定地犯了错误。
天安门事件的发生有一个积累、演进的过程。
1月8日,周恩来总理逝世。“周恩来同志对党和人民无限忠诚,鞠躬尽瘁。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处于非常困难的地位。他顾全大局,任劳任怨,为继续进行党和国家的正常工作,为尽量减少‘文化大革命’所造成的损失,为保护大批的党内外干部,作了坚持不懈的努力,费尽了心血。他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破坏进行了各种形式的斗争。”这是我深深感觉到的。周总理的巨大的人格力量凝聚着党心民心,也使敌对者惊惧和怀恨。总理的逝世,对社会的震动很大。当时,很多国家的政党、政府提出派人到中国来参加治丧活动,政治局曾为此开会讨论过,决定婉言谢绝。“四人帮”出于对周总理的极大忌恨,对周总理逝世后的悼念活动压制得很厉害。我在人民大会堂的东大厅,就看见过姚文元训朱穆之,说讣告、唁电登得太多了。后来,报纸上对各国的唁电只作了摘登。更有甚者,“四人帮”凭着他们当时掌握的权力,无视人民群众的意志,玩忽人民群众的感情,要治丧委员会发出一个通知,要求不准设灵堂,不准戴黑纱,不准送花圈。这几个异乎寻常的不准,竭力缩小悼念周总理的规模,贬低周总理的功绩,自然要激起人民群众的强烈反抗。人民群众,特别是广大干部,终于认清了“四人帮”的丑恶嘴脸,愈是不准,愈是要突破它。正义的力量敢于蔑视“四人帮”的淫威,同“四人帮”的势力较上了劲。
对于治丧委员会所发的那个通知,北京市没有传达。当时,北京市的黑布、白纸都卖光了。
1月11日,周总理的遗体火化时,北京医院至八宝山沿途,一二百万人肃立严寒的街头,表达对周总理的怀念和哀思。多少人含着悲愤的眼泪,多少人痛哭失声。
从3月底开始,北京的学生、工人、机关干部、各界群众,不顾“四人帮”的阻挠,纷纷走向天安门广场,以敬献花圈、朗读诗词、发表演说等形式,悼念周总理,怒斥“四人帮”。
北京市委为了不激化矛盾,曾向基层党组织发出《通知》,要求各单位在本单位举行悼念活动。但基层组织没有照办,依然纷纷去天安门广场。当时的洪流只能渲泄不可阻挡。市委没有再作任何禁止和反对,而是要求各级干部、卫戍区指战员、公安人员和民兵,维护好天安门广场的秩序,引导群众安置好花圈,加强巡逻,防止现场失火。
从3月30日算起至4月3日,到天安门广场的人次超过了一百万。当时,广场上悼念周总理的活动,群情激愤,但秩序井然,在现场维持秩序的同志与群众心心相印。为了全面掌握情况,除白天以外,我还派人在晚上去广场多加观察。为了防止被“四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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