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逐渐地放松了,并有意识地把动作放大,摆出了姿势来。所以,总理夸奖我说:“小纪是打姿势球的。”我这样做,老人家很开心。
总理的右臂有伤,伸不直,在球台上不能左右兼顾,所以我们陪他打球,实际上就是给他“喂球”。球高了、低了、左了、右了,对他来说,都不太方便。我们往往向他正手偏中的位置送球。总理是横拍、直拍轮着打。开始,总理爱用横拍,他称之为“大刀”,推挡、削球、抽球,这些技术他都会一些,最擅长的还是吊球。总理吊球角度大,有些刁钻,猛然来那么一下,还真难接。有时我抢得先机,也吊他一下,他会不服气地说:“你还吊我?”他会猛然抽一下回敬过来。如果我们照顾他,总给他容易的球,他会不高兴,甚至埋怨:“这球太平了!”而他一旦击球失误,丢了球,也会惋惜地说:“唉,丢了一个。”总理很会捕捉机会,如果送上去的球恰到好处,他会有力地抽上一拍,或者大角度吊一下,让你失分,这时,他便孩子般地得意,高兴地叫起来:“哈哈,你输了!”我和总理打球时,有时穿布鞋,木地板上鞋底很滑,有一次接总理的吊球,不慎摔了个“屁股墩儿”,总理见状,哈哈大笑。当时邓大姐和在场的人也大笑起来。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总理开心,我也蛮开心的。为了不再出丑,我索性脱了鞋子,穿着袜子来回跑。
1969年在玉泉山,是我陪总理打球最多的时候。那时中苏关系紧张,全国备战,总理临时住在玉泉山,但各种会议和外事活动还是在城内进行,所以来回奔波,有时住西花厅,有时住玉泉山。我们秘书两头都要照顾,服务员和炊事员也分两边。本来人手就少,这样分成两摊儿,就更不足了。北京有家的同志,也不能回家了。那时路窄,从城里到玉泉山的路况也不好,走一趟大约半个多小时,最多时40分钟。总理从城里出发,警卫就给玉泉山上的值班室打电话,一是请大师傅起来做饭;二是告诉我们总理回来时,准备开楼的大门和准备送批的文件。每次我去开门,总理都让我陪他去乒乓球室打球。总理太累了,有两次深夜从城里回来,在我开车门扶他下车时,他顺势把左胳膊搭在我的左肩上,我用右臂搂着他的腰部,搀扶着他,慢慢地往乒乓球房走。老人家真是没劲儿了,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很勉强。他靠在我的身上,我们一步一步地向乒乓球室走,这三十来米的距离,我们走得很慢很慢,我尽量让老人家身体的重量往我身上倾斜……当然,这也因为到自己的家了,又是我这个西花厅最年轻的小伙子来扶他,不然,他是宁肯强打精神硬撑着,也不会这样让人搀着走的。
到了乒乓球房,他打起精神,玩了几下,驱赶了疲劳,然后又去办公室批阅文件。不是眼见亲历,谁能想到那么神采奕奕,那么风度翩翩的总理能累成这个样子,能累到这种程度!直到现在,每当我向朋友谈起这个情节,仍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潸然泪下。
说起总理和乒乓球,还有许多事情可讲。中国乒乓健儿参加31届世乒赛时,就有好几个故事。这届世乒赛1971年4月在日本名古屋举行。从“文革”开始到1971年,我国已经两届没有参加世乒赛,男女队的技术水平也下降了,能不能再创往日的辉煌,这是全国人民关心的问题。总理也关注着这件事。体委的每一期训练简报,他都仔细阅读,有时还作出批示。记得他在一期简报上批道:“唐诚、赵正洪两同志并转乒乓球男女队员同志们:今晚读文件,读了以后知你们已开始准备,……你们不应有包袱,学好了,练好了就会轻装上阵。祝你们双丰收。”乒乓球队训练的时候,为了解情况,我和国务院值班室的同志还去国家体委乒乓球训练馆看过一次。徐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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