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到达石阡县甘溪乡,这里的半山坡上有甘溪红军烈士纪念碑。纪念碑上“甘溪死难烈士永垂不朽”为萧克的题字。
《甘溪红军烈士纪念碑序》全文:1934年9月,红六军团在军政委主席任弼时、军团长肖克、军团政委王震、军团参谋长李达率领下,作为中央红军长征先遣队从江西出发,经湘、桂进入贵州瓮安猴场,准备西渡乌江。此时,红六军团接到中央纪委命令:“桂敌现向南开动,红三军已占领印江,红六军团应迅速向印江前进,无论如何不得再向西移动”红六军团决定改变行动路线,掉头过石阡,经江口到印江。然而,桂军并未南移,敌人还早料到红六军团要与红三军会合,于是调动湘、黔、桂兵力24个团形成三面合围之势,企图将红六军团歼灭于石阡地区。甘溪遭遇战,红六军团虽然损失较重,但牵制了湘、黔、桂敌军主力,减轻了中央红军的压力,达到了与红三军胜利会师的预期目的,有力地配合了红一方面军进行长征,完成了作为长征先遣队的光荣使命。同时,它还在石阡传播下了革命种子。
甘溪是一条小街,离石阡县城约40里,两面崇山峻岭,中间的坝子形成一条走廊,一条清澈的小河依山流过,甘溪因小河而得名。
1934年10月1日,红六军团接到中革军委的命令,要求向江口一带前进,继续执行向湘西、湘西北发展的任务。3日,中革军委再次电令:桂敌向南开动。据谍报称,二军团已占印江。六军团应照中革军委1日电令,速向江口前进。无论如何你们不得再向西转移。
(实际上,此时桂敌不但未南移,敌人还准确判断红六军团不会西渡乌江,而会走近路经余庆、石阡到印江去同红三军会合,因而急速向石阡地区调动部队:以湘桂两军主力进至镇远与石阡间的大地方一带拦截,另以桂军第二十四师、湘军补充第一总队和黔军一部,由南向北压迫红六军团,企图将红军聚歼于石阡地区。)
4日,红六军团占领了瓮安猴场(现草塘),拟西渡乌江时,两次接到中革军委向东往江口方向前进的电令,其中一则为:军委绝未令你们渡乌江向西行动……应即向江口前进,绝对不可再向西北转移。
5日,红六军团即掉头东进。当时红六军团有两个师(第十七、十八师)共6个团(第四十九至第五十四团),外加一个红军学校。
7日,红六军团行军序列为:前卫由军团参谋长李达率十七师第四十九、五十团、五十一团;中间是军团部、通讯连、侦察连、红军学校及十八师五十三团;后卫是十八师直属部及五十二团。全军团顺序东进,准备到石阡西南的甘溪一带休息,然后利用夜暗越过石阡、镇远大道。军团参谋长李达率领前卫部队3个团于上午进入甘溪,不久,侦察员在街上擒获了敌侦探,才得知已遭遇桂敌主力(桂系廖磊第七军的部队),与敌交火后,在石阡境内的湘敌、黔敌以及当地民团闻讯陆续投入战场,蜂拥而来的敌军很快占领了甘溪周围的山头和高地,且火力占据优势,居高临下向甘溪的红军发起猛烈进攻,并侧击向甘溪方向运动中的红六军团主力纵队。
红六军团被迫仓促应战,被截为三段,首尾不能相顾,只能各自突围。军团参谋长李达率领先头部队的四十九、五十一团之一部首先从甘溪战斗突围后,与军团主力失去了联系,遂决定“先找到贺龙同志率领的部队,然后迅速回头支援红六军团主力。”部队由石阡、江口县境的崇山峻岭间通过,并沿梵净山麓西北前进,10月15日,在黔东苏区的沿河县水田坝(又称铅厂坝)附近与红三军一部会合。李达见到了贺龙、关向应,即把红六军团在甘溪战斗中的情况作了汇报。贺龙得知红六军团的艰难处境后,万分焦急,当即研究了接应的办法,并决定亲自率红三军主力南下接应红六军团。16日,贺龙、关向应率领红三军主力南下,从沿河水田坝出发,星夜兼程,以9天急行军,绕梵净山东侧,经印江、松桃、江口,抵梵净山南麓,在梵净山山脚的木根坡与红六军团担任掩护任务、一度与军团主力失去联络的第五十团会合。随后,两支部队又沿梵净山西侧急进,继续往印江木黄等地寻找红六军团主力。
而此时,红六军团主力(十八师、军直机关和十七师一部)正转战于石阡、镇远、余庆、施秉一带,与敌周旋。10月10日,红六军团主力到达施秉时,已减员上千人,且伤员极多。这里山势险峻,人烟稀少,物资奇缺,指战员们吃不上饭。部队因为在悬崖峭壁上行动,被迫“焚烧行李,减少辎重”。许多人没有鞋,赤脚在荆棘丛生的密林中疾走,不少人因饥饿和伤病而牺牲。15日,军团主力在龙塘又遭敌截击,经与敌拼杀后,于10月17日旋回甘溪,但将近黄昏时又被敌人发现,敌军兵分两路夹击,红军则利用夜色掩护顽强抵抗。当晚10时左右,军团主力在马桑坪一猎户的引领下走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在天亮前冲出了绝境,通过了敌镇远、石阡之封锁线,向江口、印江方向快速前进。18日,红六军团向中革军委发电报告突出敌包围的消息。
(解放后,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的萧克将军一直在寻找当年带路的猎户刘光荣,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才找到刘光荣的儿子刘明亮,这时刘光荣已去世20多年了。萧克将军给刘明亮家寄来《红六军团征战记》等革命书籍,并寄来他和甘溪战役幸存者及其后代们的合影,还写信来询问刘明亮家的生活和生产情况,寄钱帮助他的3个孙子上学。萧克的外孙在写给刘光荣的曾孙刘成的信中说:“你的曾祖父与我的外祖父既然有这么一段情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至此,红六军团主力脱离了大于我数十倍之三省敌军的围追堵截,于10月19日到达石阡、江口边界的板山桥,与尾追之敌激战后进入江口县城;20日凌晨,进驻德旺;21日,经甘沟、阴家槽越过苗王坡,到达印江缠溪;23日,经永义官寨、慕龙,宿落坳一带;24日上午11时,红六军团主力经新业落坳抵达木黄三甲,与经新业芙蓉坝、锅厂到达木黄三甲的红三军主力胜利会师,先期与红三军会合的六军团参谋长李达所率部队亦归建。
此时(1934年10月17日),中央红军从江西革命根据地出发开始了战略转移(长征),而红六军团作为先遣队正在石阡的崇山峻岭里奋战,以巨大的牺牲做出遥相策应。
甘溪战役是红六军团西征途中最为惨烈的战斗,全军团损失大半。红六军团进石阡时近万人,木黄会师时及以后,陆陆续续归队的不足4000人。时任红六军团军团长的萧克曾无限感慨地说:“甘溪战斗,一经忆起,心胆为之震惊,精神为之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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