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氏县,有一群热衷于弘扬红军精神、追忆红二十五军长征足迹的党史研究人员和红军文化爱好者——李永安、牛爱民、李云增、李新志、王三叶、张彩虹……他们热心建议我们在卢氏县的寻访路线,还手绘了“红二十五军卢氏境行军路线”图。看着这份凝聚了红色民间人士感情和心血的图,我们非常感慨!
说起红二十五军长征过卢氏,一定不能忘记货郎陈廷贤,是他带领红二十五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出豫入陕,让国民党的围追堵截全都落空!因此,他是载入红二十五军长征史的唯一一位“老百姓”,被誉为“军史布衣第一人”。
货郎陈廷贤带领红二十五军出豫入陕的事迹——1934年12月4日,红二十五军一进入卢氏就发现敌人又在这里设好了布袋阵:前方,有从开封乘火车赶赴灵宝而先期到达的国民党(杨虎城部)第十九路军六十师,已在由卢氏入陕的关口五里川、朱阳关一带设伏、堵截;身后,是上官云湘率领的国民党“鄂豫皖三省追剿纵队”3个支队共5个旅10个团的兵力,已跟踪追至栾川一带;侧翼有国民党第四十军的第四十四、九十五师夹击。红二十五军要出豫入陕,紧要的是找到一条安全的入陕之路,立即把部队拉出险境。但红军人生地不熟,卢氏百姓常被拿枪的人洗劫,不敢和“军队”接近,因此,红二十五军派出探路的多路侦察员都失望而归。这时,程子华军长在山道上遇上了货郎老乡(他们都是山西人),他就是陈廷贤,一个深明大义的卢氏货郎,他愿意带红军走一条鲜为人知的小道。就这样,红军在他的带领下,走了一条敌人根本想不到的“油盐小道”,攀山涉水,披荆斩棘,穿越大石河、水峪河、文峪峡谷,又冒着卢氏守城敌军的枪林弹雨快速西进,最终顺利进入陕西商洛地区。
我们要去找货郎陈廷贤(陈廷献)的墓,向他致敬!担心我们找不到地点,卢氏县委党史办李副主任安排县委党史办党史科科长牛爱民和热心于红军文化宣传推广的李文增作向导。有他们的带领,使我们的寻访顺当多了。
根据陈廷贤生前要求,卢氏县委、县政府将他安葬在县委党校旁边的公墓里,位于卢氏县城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山坡上,修路中,开车不能到达,我们走路过去。陈廷贤的墓在绿树拥荫下,看到墓前后有些杂草,队友苏北立即动手清理。
陈廷贤的墓前立着“陈廷贤之墓”的墓碑,是中共卢氏县委员会和卢氏县人民政府所立。墓碑背后是《陈廷贤墓志》碑文。碑文的红色油漆尚未涂完,识读起来不太容易。
在卢氏县县城广场上有8根石雕柱,其中左数第四根是“红军柱”。
“红军柱”以浮雕形式集中记载了红三军过卢氏和红二十五军长征途经卢氏的情况。浮雕有多个主题。《我带红军出重围》展现了货郎陈廷贤带领红二十五军出豫入陕的事迹,浮雕上刻画的陈廷贤惟妙惟肖,挑着担子,为红军战士带路;《送子参军》场面是描述红军长征到达卢氏,卢氏人民踊跃参军的故事;《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表现了红二十五军为这首军歌谱曲、传唱的故事;雕刻还有表现实行《土地法》等内容。
出卢氏县城,我们到洛河南岸的岗台村(这里也叫营子),当年红二十五军在货郎陈廷贤带领下,走出山区,沿洛河南岸经过这里,如今村里竖立着“红军长征纪念亭”,亭子里的石碑上是刘华清在纪念红军长征六十周年时的题字“长征精神 千秋永存”,石碑背后是碑文《红军长征抵卢纪略》。
纪念碑于2007年由中共卢氏县委员会、卢氏县人民政府所立。《红军长征抵卢纪略》碑文:公元一九三四年十二月,红二十五军挥师西征达栾川叫河一线寻机入陕,时蒋匪调豫鄂陕三省追剿,第二支队狼奔其后,并遣汴梁陆军第六十军抢先入卢,盘踞朱阳关汤河口等入陕关隘,眈眈虎视,嚣势甚张,我军机敏迂回,抛敌于后,五日晨,越姬家岭,沿香子坪通河大石河一线,暮至涧西,小憩,侦城内无强敌,欲下之,军至南寺,忽见城头炬耀人沸,复探,乃知敌援已至,彼摄于我军赫赫声威,未敢妄动,龟缩城内,又恐袭城,故闭门登城,执灯笼火把鼎沸啸叫,以饰怯壮胆耳!吾师权其利弊邃易方略,旗麾西指,沿洛河水南岸至衙前营子间,敌匪乃乱枪齐发,我军且战且进,军政委吴焕先率于军前,不幸负伤,团政治主任兼营长陈先瑞毅然断后,强渡浮桥时脚踝为流弹击中而落水,战士救出,时敌封锁已破,大军疾进至城西二十余里南崖上望云庵露天夜宿。翌日,克龙驹,经黑沟越大风岭,出石门峡,两翼俱进,至关坡兰草,次破铁索雄关入秦,创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城南一役故险,然敌色厉内荏,而我雄师威武远飏,化险为夷。蒋匪《译报》叹曰:“卢氏城团队,固守城防,未敢出击,诚憾事也”。勘笑尔曹尾追堵截之梦终为一空。历史烟云匆匆过,沧桑巨变数十载,今树碑筑桥于斯旨在昭告后昆,知幸福之不易,图四化于早成。
碑文中的“营子”就是现今的岗台村,靠着洛河南岸。我们来到村边的洛河南岸,一座已经废弃的水泥桥连接洛河两岸。我们想象,当年桥对面的卢氏县城城墙上“炬耀人沸”、“乱枪齐发”,而红二十五军在桥这边(洛河南岸)“疾进至城西二十余里南崖上望云庵”(时间当是1934年12月5日)。
沿卢氏县县城东侧的洛河南岸前行,很快就到达了黄村桥头,抬头瞭望红二十五军一部当年露宿的望云庵所在地(半山腰处露出的山墙)。望云庵依山傍水,既可以监视从卢氏县城方向的来敌,又能够充分发挥火力控制住整个道路与河道。
原先的望云庵现在已不存在了,只有后建的几座小庙。我们和卢氏县“红二十五军迷”——李云增、王三叶和张彩虹就在黄村桥头,背衬着望云庵持旗合影——我们持重走长征路队旗,而李云增特意举起了他复制的红二十五军军旗。
我们继续前进,到达双龙湾的河东村(村口的路牌上指示着“上店村”),在村医务所旁的一座小庙宇门口,看见了“红军宿营河东纪念碑”。1932年11月,贺龙率领的红三军到此;1934年12月6日,红二十五军长征途中晚宿河东村。1986年8月1日,卢氏县搞红飘带工程,河东村民自发地在村子路边竖起了这座纪念碑。
石碑正面上横书:源远流长;中间竖书:红军宿营河东纪念碑。立碑的组织人、奠基人、捐款单位和个人名单整齐排列。石碑背面为《红军宿营河东纪略》。根据这个碑的碑文记载,“河东古之上店也”“一九三二年十一月,贺龙、关向应率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部分主力由洪湖挺进豫西,转战卢氏山区,地方民团闻讯龟缩县城内。二十二日风雪夜,一部由龙驹进抵河东村。为免扰民,悄然宿于私塾、菩萨庙内及百姓屋檐下,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一九三四年十二月六日,红二十五军长征进抵黑沟一带宿营,其一部宿河东,厉兵秣马;翌日晨,宰土豪刘清和肥猪犒师。红军曾于马蹄窝石壁题诗曰:‘民国世事不太平,东山有战西动兵。要得黎民把福享,遍地瓜落满地红。’百姓皆称红军乃穷人队伍,莫不肃然起敬、视如亲人。”(注:红军诗中的“瓜落”指国民党白匪军的脑袋瓜。)
当年的私塾、菩萨庙都已经不复存在,在私塾的位置上盖起了河东村文化大院,在菩萨庙的位置上盖起了一座平房。
“红军宿营河东纪念碑”旁的小庙也是后建的,小庙里的壁画虽然有些污损,但主题突出,看得出,是精心绘制的画作。
继续前行,我们到了河东村村后的马蹄窝附近,红二十五军长征途中因病留下的红军战士张战英之子张保锋一家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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