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时刻,让人们永远铭记。
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秦怡,89岁;新四军老战士王志昂,84岁;上海老太太应文选,88岁。他们苍颜白发,垂垂老矣,但一说起65年前的8月15日,他们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那时,他们青春年少,他们见证了祖国的伟大胜利。
秦怡:终于可以好好拍电影了
耄耋之年的秦怡依然端庄美丽、精神矍铄,在她的叙述中,八年抗战如一部硝烟弥漫、悲壮激越的黑白老电影。
“九·一八”事变之后,秦怡幼小的心灵中就埋下了抗日卫国的种子。1932年,她多次瞒着家里参加请愿、游行要求抗日,还为东北抗日将士缝制棉手套、棉帽子。“一·二八”事变后,秦怡到四行仓库支援,枪林弹雨中抬担架,为伤员包扎伤口,无所畏惧。
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秦怡回忆说:“在枪林弹雨中,我一会儿跑到一个地方趴下。趴下来脸贴在地上,后来看见他们抬担架,我们不知道应该找谁联系,我们四五个人进去,就说也能抬担架,奔上去抢了一个担架就抬。战士们还对我说,你这个人小,这个女孩子怎么会来抬担架?我也不理他,就说我们抬得动,就走了。”
为了抗日,1938年8月的一个黎明,秦怡开始了她的第一次不别之行,离家出走。但因为同伴的疏忽,在码头登船前被人截住。在巡捕房一个有爱国心的巡捕的帮助下,秦怡继续踏上了抗日之路,由于陆路全部中断,秦怡坐船从水路抵达香港,辗转到广州,沿粤汉路抵达武汉。随后又赶往襄樊,在襄樊一线战场,她与其他两位同行的女兵一起,为战士们唱抗日歌曲。当时她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一唱就像自己拿了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一样。”
武汉沦陷后,秦怡和战友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趁着夜色用舢板爬上长江渡轮,来到重庆。在重庆期间,一个偶然的机会,秦怡开始了70年的从影生涯,在银幕上继续她朝思暮想的抗战事业。
由于敌人疯狂轰炸,“重庆无处没有炮弹、子弹和炸弹,生活的艰苦难以形容”。但秦怡和早期的革命电影人们,却时刻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坚持排练演出抗日话剧。
1945年8月15日,抗战胜利的消息传来,秦怡按捺不住,从成都回到重庆,加入到欢庆胜利的队伍中去。
她回忆当年一幕,依然动情:“当时两个著名的男演员金山跟赵丹两个人就抱起来乱跳,一块跌进了商店,兴奋得不晓得用什么方式才能表达自己的高兴。八年抗战,八年的时间有多长,早早晚晚的日思夜想,希望抗战胜利,我们可以做我们的事业了,抗战胜利了,我们可以演话剧了,好好去演了。抗战胜利了,我们可以去拍电影了,我们之前根本没法好好拍电影……”
王志昂:见证日军缴械投降
1944年,18岁的王志昂离开位于上海南汇的家,趁着夜色,悄悄地摸上一艘渡船,向浙江方向驶去,开始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军旅生涯。在这之前,王志昂刚刚从初中毕业,做过学徒,当过工匠,家庭破产、父母离散,让年幼的王志昂心中萌发了抗日卫国的强烈愿望。
“我痛恨日本鬼子啊。他们杀掉中国人以后,人头挂在城墙上逼大家去看。那时我是学生也被逼着去看。我是咬了牙看,当时暗暗发誓:我非要打倒日本鬼子,非要参加部队。我从16岁当学徒的时候,就出去找游击队。找了一圈没找到。没办法只好回来。”老人回忆说。
一个偶然的机会,上海淞沪支队的地下党联络员找到了王志昂,动员他参加革命抗日。王志昂与5个同伴进入浙东山区后,在卫生学校学习,成为一名战地卫生员,跟随新四军部队一路征战,从浙江经江苏一路北上到山东。这时候,日军投降的消息传来,王志昂所在部队在山东大汶口包围了一支日军残部。
“包围了大汶口以后,我们让他们派出代表来投降,必须交出武器。后来他们就派出代表来和我们谈判。我们勒令他们交出武器以后才放行,后来日军把所有武器放在公路两旁,我们部队在公路两旁,看着他们灰溜溜地走了。”王志昂回忆说。
65年后,回忆起当年亲眼目睹曾经不可一世的侵略者丢盔弃甲地溃退,王志昂还激动得难以自抑。
应文选:放炮仗、跳秧歌、敲铜鼓
听说记者要来采访65年前亲历抗战胜利的回忆,88岁的上海老太太应文选特地穿上了一身雅致牡丹印花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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