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国庆三周年天安门城楼上,北京少先队员向毛主席献花。(侯波摄)
在香山双清别墅,毛主席说:“你是半边天,应该站在中间。”
于是有了张我和徐肖冰与毛主席的合影。连续在中南海拍过几次照片以后,叶子龙有一天对我说:“你以后要在中南海上班了,专门给领导人拍照片。”
历史的记忆
我小时候在脑子里对北平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印象的,那是从语文课本里看到的。再就是老师在课堂上也讲过好几遍,说这是皇上住的地方,有很多宫殿和宝贝,外国人来了用火烧,也抢走许多值钱的东西。到北平来工作是我连做梦都没想到过的。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十分遥远、十分富丽而又十分可怕的地方,也许我有机会去看一看故宫,可是要说来这里常年工作,那实在是不敢想的。如今,这竟然变成了现实,而且来得这么快,我思想上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到北平报到以后,我就被分配在了北平电影制片厂,而且是个领导干部,照相科的科长。当然那时候条件比较差,人也少,不像现在人这么多,有这么好的设备,可以拍任何大规模的活动。我们当时所能做的也就是拍一些简单的照片,拍电影的同志可以拍新闻电影,只是没有同期声。
我在延安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没想到我会成为一个搞照相的。因为那时我对摄影业务一窍不通,对摄影艺术的本质更是不理解,总觉得摄影是一项很难的工作,我看着机器都感到陌生,甚至非常胆怯,它怎么可能成为我手中的一种工具呢?可是当我有一天真的把摄影机拿在手中,不是出于好奇地玩玩,而是作为工作的一种工具的时候,它的神秘感也慢慢消失了。我可以熟练地操作它了,用它创造下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东西,为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留下了许多永恒的瞬间,把他们的光辉形象与非凡的业绩固定在一张简单的相纸上。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了摄影这一工作的重要性与伟大意义。
1954年国庆五周年彭德怀致辞。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在天安门城楼上。(侯波摄)
我在给领袖们拍照片的时候经常想到的是领袖的品德、神态和风格,选取什么样的角度和背景才能把他们拍得自然而又高大。更多的时候是来不及选择最佳的位置就得按快门,可是即使这样,选取背景的程序也是不能省略的。只是因为时间的问题,把选取的过程缩短了,或者说是随着业务的熟练程度,选取背景的工作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而这时捕捉到的背景,只要是他就可以了。可是等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摄影工作以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道理,我不是一直在伟人的“背景”下工作吗?在为伟人寻找背景的时候,伟人们已经做了我的“背景”我一直是在他们的背景下劳动着,才能记录下那些具有历史意义的瞬间,才能把我的劳动固定在一个永恒的形象上。中国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摄影师,可是真正有机会寻找到这样背景的人是不多的。我是太幸运了,由于历史的错爱我才成为这样的幸运者。可惜的是,现在回想起来,我昨天不如今天、今天又不如明天那样珍惜历史的恩赐,没有创造出真正伟大的作品来。如今最珍贵的,除了记录着历史的那些照片之外。还有留存在我脑海中的美好的记忆,有些是与照片连在一起的,有些则是照片之外的。对我来说,这些记忆与照片一样,都是属于历史的。如今我把它们讲出来,希望它们能与照片一样对我们后来者有一点启发,对执着于那一段历史的人有一点用处。
“半边天”
到北平后不久,我就与徐肖冰、陈正清一同到香山去。毛主席进城以后住在香山,经常在这里召开中共中央的各种会议,还不断召集各民主党派人士到这里畅谈国事。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场面拍下来,自然也就要经常在这里工作。可是那时我的单位还是在北平电影制片厂,人事上属于电影厂管,中央一有事就打电话通知,有时候也直接来车接,带上摄影机就走。徐肖冰在新闻电影制片厂,不过他搞的是新闻电影,拍摄内容差不多,只是方式不一样,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工作。
毛主席刚进城的时候不住在中南海,是因为他不想像封建帝王那样,江山还没打下来,先摆好一副皇帝的架势。所以他宁可住在香山上,也不当皇帝。为此周总理颇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了毛主席去中南海,不是去做皇帝,而是去那里主持全国的解放和即将开始的新中国建设。毛主席这才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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