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路上,红军文化工作者大力运用包括京剧在内的各种文艺形式,对红军指战员和沿途群众进行了广泛的政治宣传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唱留声机”,播放京剧唱片,是行军中宣传鼓动棚的节目之一。陈云在《随军西行见闻录》中写道:在红军翻越越城岭高峰老山界时,“这样一个又一个地爬着高山,大家不停喘气和汗流浃背。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见隐隐有留声机的声音,正唱着‘骂一声毛延寿你卖国的奸贼……’一张片子唱完,又听见一阵歌声,……经过宣传棚的留声机和唱歌,的确我们把上山的疲倦忘掉了。我们队伍内的那些小看护生也唱起来了:‘……骂一声蒋介石你卖国的奸贼,……为什么投日本,你丧尽了良心。’”陈云这段历史记载,真实而生动地描绘了京剧在长征中所起到的宣传鼓动作用。
长征时期,红军中著名京剧演唱者边章五、刘鹏(被红军战士誉为“京剧艺术家”)等颇受红军指战员的青睐。他们常在长征途中的联欢晚会上演唱京剧以助兴。据红军总政治部机关报《红星》报道,1935年6月中旬,红一、四方面军在懋功地区胜利会师。6月21日,红一、四方面军联合召开“同乐会”:“边章五同志的京调(即京剧),李伯钊同志的跳舞,都博得了大家的各处的掌声,会场空气极盛一时,为反攻(即长征)以来第一次!”边章五,保定军官学校毕业,后随国民党第二十六路军举行宁都起义加入红军。他有较高的军事理论素养,对京剧也有一定造诣,他在长征前后表演的京剧清唱,一直为人们所乐道。长征到达陕北后,他的京剧演唱继续吸引了许多观众。朱正明在《陕北苏区的戏剧运动》一文中回忆道:“老边(即边章五)据说是苏区内唱平剧(即京剧)的名角,逢见他在晚会中出现,人们总要强迫他站起唱一段或几句,他是个身材肥胖高大的红军军官,一次被迫地站到台上,紧逼喉咙唱了一段花旦,戏台下的喝彩声当然是震动了你的耳朵的。后来西安学生在台上拉起胡琴对唱了《武家坡》,全场听众的喝彩盛况实在不亚于余叔岩、马连良在上海大舞台出演。”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投身革命,多才多艺的同志,却被王明“左”倾教条主义者诬为“反革命”,在确定长征干部的名单时竟将他列入“准备处决”的一类;因有叶剑英为他辩诬,他才幸免于难。
在红军各军团中,都有京剧爱好者。有的以京剧作为自身娱乐或政治宣传的工具,有的把京剧作为联系沟通群众的桥梁。中央红军第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不仅在征途中善于领兵打仗,而且有时休息,便喜欢唱几段京剧以抒怀提兴,京剧《借东风》即是他爱唱的一个曲牌。红二方面军红六军团军团长萧克,在长征途经云南禄丰县召开的群众大会上,他亲点当地演员唱京剧《捉放曹》。红四方面军宣传队员们演唱的新编京剧《骂汉奸》,痛斥投降卖国的汉奸,高扬抗日爱国的革命情怀,表达了当时广大人民的心声。
京剧,这颗中华民族艺术宝库中的明珠,它伴随红军的艰苦转战,在中国革命征程中放射出动人的异彩,显示了京剧艺术的永恒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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