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转兵纪念馆。 张红 摄
红军当年赠送给村民的马灯。曾祥荣 摄
老恭城书院。 (资料照片)
小水战役纪念碑。 唐曾伟 摄
一段岁月,波澜壮阔,刻骨铭心; 一种精神,穿越历史,辉映未来。
在湖南西南边陲有一个美丽的侗乡小城——通道,虽不起眼,但在中国革命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1934年9月15日,执行长征先遣任务的红六军团8000多人,在中央代表任弼时、军团长萧克、政委王震率领下,从绥宁进入通道。取得小水突围战胜利后,9月17日,占领通道县城,9月18日向靖州新厂挺进。
1934年12月12日,突破蒋介石布下的4道防线的中央红军,在通道召开紧急会议,决定放弃北上与红二、六军团会合,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进军,在关键时刻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这就是史上著名的“通道会议”“通道转兵”。
10月中旬,记者来到通道侗族自治县,沿着当年红军长征足迹,倾听长征路上的新老故事,感受当年那一段激荡人心的岁月。
一座书院——历史在这里转折
从通道县城出发,西行42公里,来到通道老县城县溪镇,因“通道转兵”而大放光彩的恭城书院就坐落在河边一座小山丘上。
恭城书院是中国现存最完好的一座侗族古书院。拾阶而上,走进历经200多年风雨的古书院,飞檐翘角的门楼雄伟壮观。长满青苔的青石板台阶和斑驳陆离的雕梁画栋,见证了红军长征一个重大的转折点。
1934年12月12日下午,寒风彻骨。关系红军和中国革命前途的临时会议——通道会议正在这里举行,讨论中央红军战略行动方针问题。
“参加会议的有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闻天、王稼祥、博古、李德。”通道转兵纪念馆馆长郑湘介绍,当时李德、博古仍坚持北上湘西,同红二、六军团会合。
记者在复原的展厅看到,与会者的座椅围着一张方桌依次摆开,毛泽东坐的那把椅子摆在会议桌一角,似乎是个旁听者。这个座次与毛泽东当时的地位是相称的。自从“宁都会议”被解除兵权以来,毛泽东对红军重大军事行动就没有了发言权。
据介绍,当时毛泽东向李德发问,蒋介石已布下重兵,张网以待,为什么一定要去钻这个口袋?湘江之战的教训还不够吗?如果中国工农红军在此损失殆尽,你负得起责任吗?
“你们中国革命的责任难道要我一个德国人承担吗?”李德大怒,拂袖而去。
毛泽东力主放弃与红二、六军团会合,改向敌人力量薄弱的贵州进军。
在事关红军生死存亡的关头,毛泽东的意见,除博古没表态外,得到了其他与会人员赞同。
会后,当天19时30分,以军委名义向各军团、纵队首长发出了西进贵州的电报,并特地注明“十万火急”。
刘伯承曾说:“当时,如果不是毛主席坚决主张改变方针,还剩3万红军的前途只有毁灭。”可见,没有通道会议,就没有通道转兵;没有通道转兵,就没有贵州的黎平会议。通道会议挽救了3万多中央红军,为黎平会议和遵义会议召开奠定了基础。
红军通道转兵,给当地留下珍贵的红色遗产。近年来,在通道会议会址,兴建了通道转兵纪念馆,收集了300余件红军长征过通道时的资料和文物。
在通道转兵纪念馆广场,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王稼祥、张闻天等人的群雕巍然耸立。纪念馆内正在抓紧布展,迎接10月20日在此召开的湖南省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
在通道转兵纪念馆,陈列布展采用图文、实物、雕塑、声光电、情景复原等传统与现代高科技相结合的方法,真实再现通道转兵这一辉煌历史。
“今年来,通道以筹办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系列活动为契机,着力实施了一批重点项目,推进红军长征通道转兵纪念地建设。”怀化市委常委、通道侗族自治县委书记印宇鹰介绍。
据了解,通道转兵纪念馆由主题陈列馆、纪念广场、通道会议旧址恭城书院、总政治部旧址东岳宫、毛泽东等人住址宝庆会馆等组成。
一盏小马灯——见证三代红军情
在恭城书院,放着一盏小马灯,灯罩布满灰尘,灯芯已经干瘪。然而,它却见证了82年前一段浓浓的军民鱼水情。
1934年12月,中央红军西进贵州,途经通道芋头古侗寨。不明情况的村民吓得躲到山上去了,只有一个叫杨再能的小伙子留在寨里。杨再能发现红军进寨后,用点米、用点柴,都不白拿,会留下银元。他觉得红军是不一样的队伍,主动帮红军挑担子、带路。
杨再能的儿子杨正益说,当父亲送红军到贵州边界,准备回寨时已是晚上,没有月光,红军不放心,就送给他一盏马灯及一些防身物件。
从此,杨再能念念不忘红军,希望将来儿子也能加入红军。杨再能育有5个子女,杨正益是他最小的儿子,读了几年书,被杨再能寄予厚望。
杨正益说,12岁那年父亲去世,临终前把红军送的那盏马灯传给自己,并让他将来入伍当兵。从小听父亲讲红军故事长大的杨正益,内心早已萌生当兵的念头。17岁那年,他报名参军。当兵5年,他退伍回乡,成为一名教师,经常向学生讲述红军故事,教学生唱红军歌曲。
在父亲耳濡目染下,18岁那年,杨正益的儿子杨标也参军报国,成了杨家第二代军人。2008年,杨标退伍回乡,经常到恭城书院当义务解说员,为游客讲红军故事。
一座团结桥——承载军民鱼水情
沿着209国道,记者来到通道菁芜洲镇老王脚村,见一座雄伟的石拱桥横卧在渠水河上,桥的两头各耸立着一个侗族特色的凉亭。挨着国道的凉亭旁,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大字“民族团结桥”,落款为“王震敬题”。
“现在我们出外,都通过这座桥。没有这桥,我们村就成了一座孤岛。”老王脚村党支部书记吴银贤说,“民族团结桥”见证了红军与侗乡群众的鱼水深情。
1934年9月15日,任弼时、萧克、王震等率领的红六军团一路西征,来到老王脚村,这时已人困马乏。
当地侗胞久遭兵匪之害,听到有队伍入寨时,当地青壮年全部跑到山上躲起来,留在寨中的只有老弱病残的贫苦村民,村寨里几乎家家锁门闭户,红军战士只能临时歇脚于鼓楼、凉亭、风雨桥和屋檐下。
傍晚时分,村寨中一栋民房突然失火,并迅速蔓延。红军战士立即挑水、扑火。经奋力抢救,10多栋民房免遭火灾。红军还把自己的财物,分发给受灾侗胞。
红军的一举一动,让躲在山上的侗胞相信,这是穷人的队伍,纷纷回到村寨。侗胞陆秀荣还宰杀了家中一头100多公斤的肥猪犒劳红军,可红军硬是照价付了钱。
老王脚村前渠水河水流湍急,拦住红军前进的脚步。次日,侗胞帮红军找来木排、卸下门板、搬来八仙桌等,扎成浮桥渡河。临行前,王震深情地对侗胞说,等到革命胜利后,为老王脚村修建一座桥。
老王脚村依山傍水,进出物资靠肩挑手提、划船渡河,极不方便。修桥,成为当地侗胞的心愿。1989年,在各级政府大力支持下,在渠水河上建成了一座长130米、宽4.5米、高15米的石拱大桥。
大桥修通,侗胞们为给桥取名的事争论不休。寨子里有威望的吴通焕、陆德坤、吴金照和老人们商量,拟了4个桥名:念红桥,民族团结桥,红军长征纪念桥,先遣桥。吴通焕、黄保慧、陆友昌3人还代表村里人来到北京,辗转找到时任国家副主席王震。
王震说,就用“民族团结桥”吧,更贴切点,红军也是各族同胞嘛,民族就要团结。
“红军没有食言。”71岁的侗胞吴道友说,“有了这座桥,我们出去方便、安全,运肥料、木头都可以从桥上过,生活越来越好了。”吴银贤告诉记者,“民族团结桥”也是一座致富桥,促进了村民增收。去年,全村人均纯收入达到3000余元。
一座纪念碑——红军精神永流传
“你们都知道狼牙山五壮士的故事,我们这里的大坡界,红军八壮士的故事同样悲壮感人。”在通道溪口镇小水村,70多岁的村民田绍清给记者讲述了听奶奶彭庚妹讲过的一个故事。
1934年,红六军团过小水村,看到做小生意的彭庚妹生活困难,送给她一个做饭的“鼎罐”,还有老蓝布印花被子。不久,小水阻击战在离村不远的大坡界打响。
9月13日,红六军团西征至绥宁黄桑坪,遇到敌军8个团阻截,还有2个师尾追而来。情况危急,红六军团首长果断决定,改道分兵,以游击战术与敌周旋。
9月15日下午,红18师从黄桑坪南下,向通道杉木桥前进。敌军尾追红军不放,并派兵抄近路直奔小水大坡界主峰,占据有利地形。大坡界地势险要,山林密集,便于隐蔽。敌军到达大坡界主峰后,分散成阻击队形,等待红军到来。
红军部队行至小水大坡界山底峡谷时,敌军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红军不知有埋伏,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敌截为两段。红军在谷底,处于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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