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农说,但不管怎样,我还是感谢省社科院的同志们,他们把这几本日记当作古籍文物,珍藏了下来,并为我提供了几次阅读的机会。我对他们怀有诚挚的谢意。图书馆领导也解释说,如果不是图书馆收藏,也许这几本日记就没有了。
父亲,想起来总是那么遥远 解放时,人们才告诉他:你是红色孤儿
“想起来是那样遥远,仿佛都已是从前。那不曾扑灭的梦幻,依然隐藏在心间,是谁在默默呼唤,激起心中的波澜……”
85岁的李佳农,向我们念叨了两次,在他一生的印象中,他亲眼见到过一次父亲,是在他一岁的时候。
他说,肯定是他一岁的时候,在汉口的一处旅店中,父亲抱着他,透过窗子,看到大街上正在舞龙,元宵节来了,那一年的春天也来了,但父亲却在春天将来的时候从此一去不返。从这次记忆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他记得十岁时,也就是1937年底,母亲从长沙县乡下走了30多公里路,到长沙城内去找一个叫徐特立的人。别人告诉他们家,长沙城内有了八路军驻湘通讯处。
但那天晚上,从长沙城里回来的母亲,是一脸从未见过的憔悴。
母亲什么话也没对他们说,只是抱着他们兄弟俩痛哭,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作为长兄的李佳农心里已经猜出来,他已经没有父亲了。这之前,母亲总对远方的父亲,抱着“他总会回来”的希望。
李佳农说,他的母亲是个好母亲,其实从小他们一家就过着孤儿寡母的生活,靠着外祖父和姨妈的接济,相依为命。母亲出身于书香门弟,外祖父一家几代都是进士、秀才,母亲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高洁气质。李佳农兄弟读小学时,回家后,母亲还要布置背唐诗、读四书。
1940年,日本鬼子快要打到长沙时,母亲毅然带着十二三岁的两个孩子,离开长沙,随着逃难的滚滚人流,涌向广西桂林。在桂林母亲给人家洗衣服,做女佣,李佳农兄弟则去当学徒、擦皮鞋、卖报纸,一家三口,顽强地活着。
当时为了安全,母亲从未把他们兄弟的父亲是共产党人的实情告诉他们。
后来解放了,他们家领到烈士证了,母亲才对李佳农兄弟说,她之所以这么做,是要为父亲留下“根”,她不要他们被国民党害了。
李佳农说,对于父亲的一生,他确实知道得太少。
寻找父亲,从此成为李佳农心中总也扑不灭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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