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富有教育意义的信件则是建国之后的。粗略统计,1949年有致文南松一封(11月28日),1950年则有致文运昌(4月19日)、文润泉(5月7日)、赵浦珠(5月7日)、文涧泉(5月7日)、文南松(5月12日)共5封。1951年到1958年,计有致文梅清(1951年9月4日)、文炳璋(1951年10月10日)、文涧泉(1953年9月8日)、文九明(1953年10月25日)、文平山(1954年4月21日)、文炳璋(1955年5月1日)6封。
建国后毛泽东致文家亲人的信一句古诗可概而括之:“道是无情却有情。”
毛泽东外祖文家,是个大家庭,支系庞大,四世同堂。毛泽东外曾祖父叫文作霖(1797~1824),外曾祖母贺氏(1882年去世),生有三子即文绵薰(1821~1888),文绵芳和文绵姜,文绵薰又名芝仪,即毛泽东的外祖父;毛泽东未见过外祖父,他在毛泽东出生前5年就去世了;毛泽东的外祖母为贺氏(1826~1909),她是一位极慈祥而又好强的女人,毛泽东童、幼年时期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对于奠定毛泽东乐观、奋发的人生观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贺氏生有三子三女,即毛泽东的舅父文玉瑞(1853~1920:名正义,字勃生,毛泽东称七舅和干爹),文玉钦,名正莹,毛泽东称八舅,丈正材(早夭),毛泽东的大姨妈钟文氏、二姨妈王文氏和毛文氏即毛泽东的母亲。毛泽东的两位舅母均姓赵。
值得指出的是,毛泽东的两位舅父比毛泽东的父亲分别大了17岁和11岁,当毛泽东在家受父责逃避至舅舅那里时,总能得到有效的保护,因为毛顺生虽有些专横,但对年长10多岁的妻兄是很尊重的,特别在1910年毛泽东面临人生选择时,两位舅父更起了关键作用。毛泽东外出不能照顾家庭时,母亲重病亦曾回娘家,得到两位舅父的悉心照料。八舅父还因与毛泽东的关系被捕坐牢以至病贫而亡。
毛泽东除了亲舅父,还有两位叔外公所出的几个表舅文正儒、文正美、文玉森。
毛泽东的表兄则更多了,七、八舅父所出的有:文谷香,文涧泉、文梅青(七舅之子)、文泮香、文运昌、文南松(八舅之子)。其他表亲还有文凯、文东仙、王星臣、王季范、刘霖生、赵浦珠等。
毛泽东与诸表兄弟自幼玩耍,儿时友谊长存于心。毛泽东人主北京后,多有书信往来,有的多次上京见毛泽东。
1950年1月,文涧泉曾写信给毛泽东,请其为自己本家好友文凯介绍参加工作,5月7日,毛泽东复信:“文凯先生宜在湖南就近解决工作问题,不宜远游,弟亦未便直接为他作介,尚乞谅之。”1953年,文涧泉又写信给毛泽东,提出要去北京并要介绍其岳家赵氏一个亲戚到北京读书,毛泽东复信说:“来京及去上海等地游览事,今年有所不便,请不要来。赵某求学事,我不便介绍,应另想办法。”
毛泽东虽然与外祖家感情深笃,但对外家亲人要求甚严。文涧泉等多次上北京见毛泽东,毛泽东一面热情招待,还给他们添制衣服或赠送钱物,一面对他们的非份要求,如要坐飞机,要做长袍,或要留下长住或替人介绍工作,毛泽东则婉言回绝,甚至发了脾气。
1954年秋,文运昌在北京舍不得走了,毛泽东竟下了“逐客令”,说:
“你走不走由你,我不管你了!”
毛泽东1953年10月25日给文九明(毛泽东的表侄)一封信说:
九明同志:10月2日的信收到。你有关于乡间的意见告我,可以来京一行。自备路费,由我补发。……
毛泽东的亲戚要上京,毛泽东一般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但不允许长住或有其他“小九九”,他往往还叮嘱“不要带任何礼物”,在这句话下加上着重号。又嘱“其他的人”即预先未做计划的人“不要来”。
毛泽东不但通过直接与外祖家的亲人的对话敦促他们不要以“皇亲国戚”自居,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还要求当地政府不要对文家另眼相待,如1950年5月27日,他曾写信给湘乡县县长刘亚南。
亚南同志:兹有湘乡四都凤音乡大坪助文氏兄弟四人来信,付上请你看一下。他们对当地区乡政府的工作有些不满意的话,未知实际情形究竟如何。假如可能的话,请你派一个同志去调查一下,以其结果告我。文氏兄弟都是贫农,信上则替地富说话,是何原因,亦请查明告我。至于文家(我的舅家)生活困难要求救济一节,只能从减租和土改中照一般农民那样去解决,不能给以特殊救济,以免引起一般人民的不满。……
毛泽东与文家亲人的一封封信件,翰墨留香,这不仅仅因为毛泽东的这些手书灵气飞动,为其书法成熟期的佳作,更主要的是,信的内容无处不显出一位伟大人物在处理公与私、国与家之间关系时的高度原则性与艺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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