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该师师长即派兵一旅进驻厦门,竭力固守,并委派该师师长兼任厦门警备司令,仰即遵照具报为要。”
1937年8月27日深夜,一份由南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电令,特急发报至第一五七师师部。
第一五七师师长黄涛即电召四六九旅旅长练惕长,商议进军驻防厦门事宜。
“肇坤,日寇进窥厦门,如箭在弦,福建沿海兵力空虚,我看兵贵神速,即抽调驻海澄的陈浚团先行开拔,四六九旅其余各部依次跟进展开。”练惕生建议。
彼时,日本海军在福建沿海活动频繁。“厦门、汕头间日舰如穿梭”(《江声报》1937年8月4日),10余艘日舰肆无忌惮地进出厦门港口,日本海军随时都有登陆的可能。日本在清末就划福建为其“势力范围”。民国以后,日本对福建进行了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全方位的渗透。国民政府在抗战之初,流行“沿海必亡论”。国民政府军委会以为福建非重点地区,故投入兵力极为单薄。
第一五七师就是在这种局势和背景下,临危受命,显然是杯水车薪。
此前,闽省风行“中国陆军不进驻厦门”的谣言,军戎颇盛的“国军”开进厦门市区,引得厦门市民的惊愕与兴奋,谣言不攻自破。
1937年8月25日,淞沪战事方酣,日本第三舰队司令长谷川清宣布自当日下午6时起封锁长江口至汕头的海面。9月5日,日本海军又将封锁范围扩大到全部中国领海。黄涛、练惕生对各方敌情进行综合分析,认为厦门沿岸将成为日舰攻击目标,严令所部加强防范,做好战斗准备。
1937年9月3日凌晨4时,日军“羽风”、“若竹”等3艘驱逐舰高速行驶到厦门外海大担山灯塔前,随即列阵向中国守军阵地发炮轰击。中国守军奋起还击。厦门各炮台齐炮猛击敌舰,日舰飞机3架投入战斗,向各炮台低冲扫射投弹,双方激战约半小时。日舰不敌,仓皇逃离厦门海域,重创之“若竹”敌舰撤离战斗后不久即沉入大海,这是抗日战争时期在东南海域中击沉的第一艘敌舰。九•三炮战首战告捷,第一五七师军威大震。
日舰进窥厦门失败后,增派军舰至7艘,图谋卷浪重来,终因厦门戒备森严,遂转向汕粤方向。
黄涛、练惕生在强敌面前,镇定自若,颇有大将风度。据黄涛回忆,福建慰问团来厦门慰问部队,黄涛、练惕生请慰问团到警备司令部吃饭,正在酒酣之际,敌舰突然发炮,炮弹越屋顶而过,声震屋瓦。黄涛镇静地说:“这是敌人代我放的礼炮,表示欢迎各位。大炮送酒,今天的宴会可说很有意思。”练惕生笑道:“九•三炮战,诸君还记得吗?”宾主遂连连干杯,尽欢而散。
9月30日晨,日舰向第一五七师阵地猛烈射击,日机也频频出动,扫射轰炸。黄涛、练惕生指挥所部各就各位,严阵以待。日军见守军处变不惊,早有防范,遂未作进犯,全部撤退。
1938年1月12日,第一五七师奉命调离福建。至同年5月,厦门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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