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农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壮举,是中国革命转危为安的根本转折。在第五次反“围剿”极其危急的关头,红军之所以能及时冲出几十万国民党军队重围,进行战略大转移——长征,与红色特工项与年自毁门牙,扮成乞丐,机智勇敢地将国民党“剿共”绝密“铁桶计划”这一关系到革命全局的重要情报,及时送到瑞金有着密切关系。他为中国红军长征作出了鲜为人知的特殊贡献,在中国工农红军史上留下了闪亮的一笔。
项与年,原名项延椿,1896年阳历3月23日出生在闽西连城县文地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项家兄弟6人,因家庭贫困,缺衣少食,生活十分艰辛。项与年自小天资聪颖,到村里的私塾背诵四书五经,很快学会了读书识字。不久,他便到朋口镇上的药店做学徒,知识日渐精进,对进步、新思潮的书籍和事物产生越来越浓厚的兴趣。思想上的进步,更加地激发起项与年不甘平庸、虚度一生的斗志。于是,不到20岁的项与年,就以自己的叛逆性格和改变山区的决心,走出山村,走向海洋,开始了漫漫革命路。
1925年,一个偶然的机会,项与年在杭州找到了年轻的共产党组织后,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闽西最早的党员。此后,他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下过南洋,在加里曼丹开展工人运动,建立党组织,同荷兰殖民主义者展开激烈的斗争。1927年,他被荷兰殖民主义者驱逐回国后,由组织上调进中央特科“红队”,勇敢机智地严惩了出卖革命的叛徒,赢得了组织的高度信任。之后,他又在危机四伏、白色恐怖弥漫全国的险恶环境中,奔走穿梭于上海、南京、南昌、香港、天津、西安、北平之间,继续从事地下斗争。
国民党军队的一至四次“围剿”接连失败让国民党高层大为震惊。基于此,1934年初,蒋介石不顾日益严重的民族危机,向革命根据地发起频繁进攻,各根据地相继失守被占,中央苏区也由原来的30多个县、250万人口缩减至四五个县的狭小地区。9月下旬,蒋介石在庐山召开秘密军事会议,部署最后进攻中央革命根据地的“铁桶计划”,即布以上百重铁丝网、十几重碉堡和难以计数的障碍物、地雷阵等,以形成包围圈,再配以100万大军,稳步推进,步步进攻,让红军插翅难飞,聚而歼之。
时任国民党江西德安专区专员兼保安司令的莫雄,不仅思想进步,还与我党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当他得知蒋介石这一规模之巨大、布置之细微周密、谋划之有效的“铁桶计划”后,暗自吃惊。看来红军情况已万分危急,如不及时转移,硬打硬拼,后果将不堪设想。经过百般艰难选择,莫雄最终不顾全家人的性命安危,决心将这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交予红军,并最终由中央特科交通员项与年负责将信送到周恩来手中。
从德安出发,到中央苏区瑞金有1300里路程,对于铁桶般封锁的局势,不要说一个身份不明的大活人,就是连鸟都难以飞过去。经过深思熟虑,项与年等特科人员最后买来四本学生四角号码字典,连夜用专用的密写水钢笔进行情报抄录。他们将“铁桶计划”的主要内容,尤其是国民党军队的兵力部署、火力配系、进攻计划、指挥机构设置等要点逐一密写在四本学生字典上,将作战图用透明纸描摹下来。等到字典内页的密写水全干以后,便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又是四本崭新的学生字典。这种密写药水是用南方土生土长的中药材五倍子所榨成的汁液,而收件人只要把信放在明矾水中泡一泡,字迹就会显现出来。此外,他们还另外抄录了十张密写薄纱纸,放在项与年的布鞋鞋垫下面。除了这两套准备,项与年还将情报要点一一复述,深刻记在脑子里,以防万一。
选择哪条路线前往中央苏区也是送信成功与否的一个关键。项与年与其他几位特科人员用国民党部队为“剿共战争”制作的江西省地图,从三条线路中择取了最便捷的一条送信通道:德安—南昌—吉安—泰和—泰和县沙村—泰和县浪川—兴国县茶园—兴国—于都—瑞金……项与年边看地图,边将这条线路默记在心,还熟悉默记了吉安、泰和两地的港口渡口。当他们把情报誊录完毕,已是鸡鸣四更。
1934年10月1日清晨,项与年怀揣装满四本字典的公文包,以“国军情报参谋”的身份来到德安火车站,搭上前往南昌的火车,开始了艰难的送信征程。
一路上,从国民党军司令部的“情报参谋”到儒雅装扮的江西德安国立高小的教员梁明德,从被国民党军跟踪到机智的摆脱,从客运、水路再到崎岖的山路,项与年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越过了重重的敌军封锁线。然而,征程的危机还未结束。
10月4日清晨,项与年抵达沙村,在秘密联络点“李古药铺”小姑娘菊花的带领下,穿过丛林、草坡、溪流、成功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敌军岗哨。当他们继续翻越山坳,想要择路逃过敌军的碉堡时,却被一个大峡谷拦住了去路,而唯一的通道,就是要经过敌军的碉堡,且必须盘查后方可通行。项与年思忖再三,想着如继续用梁明德教员的身份已不可取,再看看自己,经过多天的艰难跋涉,已变得胡子拉喳、形容枯槁、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脏又黑。于是,他急中生智,决定实施心里早有准备的预案:冒充乞丐。为了能让自己比乞丐更酷更恐怖,项与年决定敲掉自己的门牙。他不顾菊花的劝说阻拦,举起一个沉甸甸的大青砖,心一横,眼睛一闭,狠狠砸向自己的门牙,顿时,鲜血横飞,牙齿脱落,青砖也飞了,项与年眼前一黑,仰面倒地……
两小时后,项与年再次醒来,摸着自己的四颗门牙已经不见了,嘴角还残留着伤口血迹,双腮严重肿胀,面部变得狰狞吓人。他谢绝了菊花盛水帮忙擦血的好意后,又用山坳处破房子里的柴灰,往自己脸上涂黑,在身上抹上牛粪,找来了一顶废弃的礼帽、一件破夹袄和一只缺了角的海碗,拜别了菊花,拄着拐棍往关卡走去。
也许是项与年乞丐的角色扮演的出神入化,或许敌军普遍认为已经胜利在握,连同之后的一连串关卡,项与年都十分顺利地通过了,昼夜兼程向瑞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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